巫浅云在四人面前还努力克制着,可是一出门就忍不住扑簌簌的直掉眼泪,埋着头往外冲,一口气冲出医院。
她一直跑啊跑啊,跑到力气用尽,浑身是汗,才不得不停下来,扶着路边的梧桐树呼哧呼哧的喘气。
冷泽跟巫浅云隔了几米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她穿着高跟凉鞋还能一路狂奔,宽大的裙摆飘舞翻飞,像一只脆弱而蹁跹的蝴蝶。
跑了很远之后,她终于力竭停了下来,细白的胳膊搭在粗壮的树干上,手捂着脸,纤瘦的肩膀抽动着,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冷泽无声的叹了口气,被戴绿帽的嫉恨被怜惜和心疼所取代。
天堂岛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说起来,也不是她的错,她顶多是太天真,识人不清,误入歧途,被那几个男人欺骗和玩弄了。
因此,他帮她看清那几人的真实面目,不让她继续被蒙蔽,是为了她好,虽然这会儿她伤心,但以后她会想明白的。
冷泽这样安慰自己,为自己告密的行为找到合理的理由,刻意忽略自己想要独占她的私心。
巫浅云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不断的淌出来,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她内心的委屈和痛苦甚至超过了被楚慕劈腿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伤心、失望,还有无尽的委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掌心被塞了一块柔软光滑的真丝手帕。
她撑开哭肿的眼皮,瞧了瞧手里的手帕,柔若云朵的白绢帕上印着雅致的几何图案。
这年头还随身带手帕的人已经很少,只有冷大boss这种洁癖人士才保持着用手帕的习惯,而且他只用某个极端小众却贵得要命的外国牌子,因为他这样龟毛的要求,她当时跑遍了S城,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冷大boss的洁癖是出了名的,这块随身携带的手帕,若是别人碰过了,它的下场大体可以想象。
这么昂贵的东西不该被浪费,也不是她一个小助理配用的,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自觉地把手缩了回去,没有去碰那块手帕。
冷泽皱了皱眉,瞧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小脸哭得跟花猫似的,还是这么倔。
他叹了一声,亲自拿起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可是手帕还没碰到她湿红的眼角,巫浅云就伸手把他的胳膊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女孩哭过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
冷泽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乖,别闹脾气。”
巫浅云情绪很差,根本不想应付他,吼道:“不要你管,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冷泽本来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软下身段来哄她,却被她吼,也忍不住来气了:“巫浅云,欺骗你、玩弄你的又不是我,你把气撒我身上做什么?”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巫浅云此刻脆弱的自尊受到打击,立刻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们欺骗我,你就没有骗过我,对我耍过心机?”
冷泽不悦的道:“说话要有证据,你不能胡乱冤枉好人。”
巫浅云嘲讽的哼了一声,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冷泽被她尖利的目光盯着,竟生出了一丝心虚。
上次他们在她的公寓里上床的时候,他为了刺激她,故意编造了他跟苏蔓枝做过的谎话。
冷浔为了跟巫浅云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已经跟妻子办理离婚的事儿,他也隐瞒了她。
甚至今天的事儿,也是他故意诱导,让她发现真相而伤心失望,逼她离开那些男人,包括他的亲弟弟。
只是,冷泽不觉得自己有错。
情场如商场,为了达到目的,智谋心计一样都不能少。对待情敌,就该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若非如此,她如何能属于他呢?
那些男人都比她更早的认识她、得到了她,他不利用机会铲除情敌,难道坐等出局吗?
冷泽定了定神,正色道:“至少,我没有枉顾你的意愿,设计你怀孕,借孩子上位。”
看到巫浅云露出难以掩饰的痛楚表情,似乎又要掉眼泪,冷泽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想这个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的。”
巫浅云像一具精致的人偶,脆弱而无助的被男人搂在怀里。他的胳膊修长而有力,胸膛宽厚而温暖,衣襟上散发着宁静清淡的雪松香气,莫名的让人心安。
于是,巫浅云没有再挣扎,闭上眼睛,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冷泽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用略显笨拙的动作,小心地用手帕擦去她眼角和脸颊的泪水,温柔的说:“你累了一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巫浅云摇头道:“我不饿,不想吃。”
冷泽知道她心情不好没胃口,便改口道:“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