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仪和苏诗沁一听姜行舟要去,便识趣的推脱着说临时有事便不去了。
宝鸢正劝她们呢,谁知外头有人急急的跑了来。
冯芷仪认得他,是家里布庄的一个伙计,一进来便说白氏病了,想要叫她回去瞧瞧呢。
如此倒也是赶巧了,宝鸢也不好再劝。
只道:“舅母向来身子骨就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也别太着急。”
苏诗沁一听便道:“我随着姐姐一起回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原本好好的上香赏雪之行,生生的就这么没了,宝鸢面上有着浅浅的失落。姜行舟望了她一眼,“难道同本王一起出行,你不高兴?”
宝鸢忙道不是。
“能同王爷一道去大慈恩寺上香是奴婢的荣幸,寻常人哪里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她虽笑着说的,可姜行舟却未从她的面上看到半点高兴。
真是愈发的会敷衍了。
姜行舟长臂一伸将人勾进了怀中,低头便亲了过去。
同先前赶路时不同,今儿是出城去上香祈福,因着雪天路滑,车马走的很慢,里面又烧了足足的炭盆,不过片刻的功夫宝鸢身上就起了层层的热意。
姜行舟看着她迷蒙的双眸,餍足的舔了舔唇。
“本王府中没有其他女人,今年的除夕夜宴你随本王一起赴宴。”
宝鸢尚未从刚才的激烈里恢复过来,只软软的躺在姜行舟的怀中,撑着水雾般的眼睛看向他,柔声道:“奴婢身份卑微,未免夜宴上有何错漏,连累王爷被人议论笑话,还请王爷另寻她人吧。”
姜行舟斜睨着她,半晌不说话。
宝鸢被她盯住了,只觉如芒在背怎么都不舒服,正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谁知姜行舟又惩罚似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本王偏要带你去,你能如何?”
......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太孙府的门外。
秦婉出来的时候,瞧见此次随行护送的是个生面孔,不由多看了一眼。
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倒是一副英挺模样,只面上还有着未褪尽的稚气。
“你是何人?”
聂忱在女人的目光中红了脸面,慌忙的移开了目光,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太孙妃的话,属下聂忱。原本护送太孙妃去上香的胡勇病了,属下便替了他。”
聂忱?
秦婉略一琢磨,便想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你便是那个舍身救了殿下的少年郎?”
聂忱大喜,“太孙妃还晓得属下的姓名呢?只属下过了年便十七了,算不得少年郎了。”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少年?
秦婉又让晚凉取了一把匕|首,赏给了聂忱。
匕|首的柄上镶嵌这七彩的宝石,看起来格外的炫目好看,只这些东西虽中看不中用,可聂忱还是喜滋滋的收下了,谢了恩后便随着车队一起出发了。
一旁的侍卫们见状,皆都露出了欣羡之情。
“你这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太孙妃性子素来冷淡,从不与我们这些侍卫说话的,不想你一来竟得了这样的赏赐,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呢。”
聂忱呵呵的笑着,将匕首贴身收了起来。
他骑着马跟在马车的边上,偶有北风卷起了车帘,露出了马车内女人那张瓷白干净的面庞来。
聂忱只觉心里热乎乎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来。
......
晌午时分。
马车在大慈恩寺门前的空地上停下,因着大雪的天气,前来上香的人格外的少,愈发显得这里古朴安静。
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两只松鼠在打闹着,行动间有雪花扑簌簌的往下落。
宝鸢先是去了大雄宝殿上香。
佛像宝相庄严,殿中香烛气息经久不散,在清冷的寒冬里显得格外的厚重。
宝鸢上了香,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许愿。
姜行舟站在一旁,看着女人无比虔诚的面容,一时有些走神,他忽的就有了一个念头。
也不知女人许的愿里可也有他?
自然是没有他的。
宝鸢许了好些个心愿,弟弟聂忱平安,舅舅家生意兴隆,表姐能寻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的生活,表哥开春后能蟾宫折桂。
甚至还有静静。
唯独就是没有姜行舟。
他是王爷,已是贵无可贵的身份,还有什么是需要求的呢?
......
马车刚停稳,聂忱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亲自替秦婉撩开了车帘,又伺候着她下了马车。
“太孙妃去里面上香,属下等就守在殿外。”
秦婉见着少年郎面上的高兴模样,不觉也跟着心情舒缓了几分,她柔声道:“这里是国寺不碍事的,你带着其他人去厢房里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