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广均无言,跌坐在宽椅上。
沈玉珠忙道:“爹,您也别慌。女儿不想入宫,可也断断不能看着咱们侯府没落,女儿有一计,或许可行。”
她在沈广均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沈广均面色好了些,喃喃道:“榜下捉婿?”
沈玉珠点了点头。
“女儿曾命人悄悄的打听过,这一届学子中有一年轻人名唤冯效,文采斐然,资质出众,是状元郎的热门人选,他是寒门学子,家中只经营着布庄的生意,若是女儿能嫁给他,想来依着他的本事,到时候封侯拜相也不是难事,若是他发达了,岂有不顾念岳丈家功劳的?”
沈广均思量了片刻。
这个法子虽见效慢,可却不失为一个稳妥的计策。朝中势力沉浮,无非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从未见过有哪家花红百日的。
再一个忠肃侯府虽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女儿若是嫁过去那可是下嫁,身份自然是不一样的。
“好!就依你说的办。”
......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三月十八,那可是京中的大日子。
三月十五日殿试后,将会于今日放榜。一大清早宫门外就围满了人。
十年寒窗等的便是今日,若是一朝及第,那就是平步青云,鲤鱼跃龙门了。
冯家。
白氏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绞烂了。
“打发去看榜的人回来了没有?”
这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问了不下五六遍了。
冯效倒是淡然,只在厅中与父亲冯致康喝茶。冯致康知晓儿子的本事,难得歇了半天,就等着前头传来好消息呢。
冯芷仪和冯佩芸也都回来了。
冯佩芸打扮的很是华贵,目无下尘,尤其是看姐姐冯芷仪的眼神。
“姐姐若是早些同意这门亲事,母亲也可省心些。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姐姐这样嫁过人的,且还不能生育的,能有人要已是不易,哪里还轮到你挑挑拣拣的。”
她说着伸出了手拢了拢鬓边的发,女人的手上戴着玉镯,戒指,掸眼瞧过去只晃花了眼。
冯芷仪倒也不气,只淡淡的道。
“妹妹自以为得了如意郎君,可也未见太子爷将你迎娶进府中,且依着咱们这样的人家,就算侥幸入了府那也是个侍妾,况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将来的皇上,到时候三宫六院的,姐姐只愿妹妹能永葆青春,长盛不衰,否则只怕连见上一面都难呢。”
“你......”
冯佩芸气的脸色涨红,她没想到一向来沉默寡言的姐姐竟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白氏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声,只喝道:“你们安静些。”
少倾,便有下人面带喜色的跑了过来。
“中了,中了......恭喜东家,恭喜夫人......”
冯致康险些将手中的茶杯给摔了,溅了一身的茶水,白氏忙道:“中了什么?”
“状元,是状元啊......”
闻言,白氏激动的哭了起来。冯致康的手都打着颤,道:“赏,赏......”
唯独冯效神色如常。
家中吵闹,来往恭贺之人络绎不绝。
他独自出了门,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院。
小院里,苏诗沁正拉着宝鸢说话,激动的跟什么似的,简直比她自己个中了状元还要高兴,她拉着宝鸢的手,与有荣焉。
“我便知道他定能一举夺魁的,不枉我这些日子天天去烧香拜佛。”
她乐的有些不知所以了,又张罗着要去还愿。
冯效中了状元,她也替他高兴。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冯效,她走了过去,“恭喜表哥高中。”
冯效有些踟蹰,定了定神后问道。
“我现在中了状元了,表妹若是愿意......”
话还没说完,宝鸢就急忙打断了他,“诗沁知道你中了状元,可高兴了,表哥要不要谢谢她,这些日子她可是将城中能拜的寺庙都求了一遍。”
冯效没有说话。
宝鸢尴尬的垂下了头,低声道:“表哥,我......”
冯效打断了她的话,他害怕听到拒绝这两个字。
“你是爱上睿亲王了吗?”
“啊?”
宝鸢茫然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在心中问自己。
她对姜行舟动心了吗?
有风吹过,带来了花草的香气,春日里的阳光和煦温暖。
冯效苦笑着拱了拱手。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问了,表妹。”
这一声表妹,犹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不堪。
苏诗沁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头百味杂陈,宝鸢不知道她是何时出来的,只勉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