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日光很好,景色秀美。
碧空万里,云朵飘飘,可这样大好的春景,姐弟二人都无心欣赏。
她的计划原本就仓促,到处都是破绽。
也是等离开京城后她坐在马车里无事,暗自思量才惊觉到处都是漏洞。秦婉虽帮着她去义庄弄了具女尸来,可当时太过紧急,竟也忘了静静的。
依着姜行舟的心计,绝对会察觉出来的。
况聂忱好好的在太子府当差,人突然又失踪了,姐弟二人一“死”一失踪,未免也太巧合了。再有便是她趁机将纵火的事栽在了忠肃侯府的身上。
自然可瞒得过一时,若是细查定也能查出并非是他们放的火。
眼下她只盼着姜行舟并不在意她这个连王府都没住过几日的侍妾,草草了事最好。
当然,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心里想着也不要全然没有一丝丝的伤心,伤心个三五日就好了。
“阿姐,我还是想回去!”
聂忱倚在树上,抬头看着天,树叶的缝隙将原本广阔的天分割成了无数细小的块。
宝鸢没再挽留,只道。
“你现在是大人了,只要你想清楚了,姐姐不会强迫你的。”
聂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谢谢,阿姐。”
他作势就要往回走,走了两步才又折身回来,笑的一脸孩子气。
“阿姐,给我些银子。”
宝鸢又好气又好笑,去马车给他收拾了包袱,又给了他银子,临分别的时候,她郑重的跟聂忱说,“忱儿,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对你对秦姑娘都好,秦姑娘是太子妃,是姜郁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且就算她是普通人家的妻子,咱们也不能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
聂忱红了脸。
“阿姐,你说什么呢?”
宝鸢又道:“她的身份不同,你要克制些,切莫被旁人瞧出端倪来,免得连累了她。秦姑娘与你我有恩,你想回到她身边,我不拦着,只一样千万要珍重自身。”
聂忱点了点头。
“阿姐,你一个人去荆州府我着实有些不放心,等得了空我便去看你,可好?”
宝鸢嗔了他一眼。
都道女生外向,她瞧着男生才外向呢,眼下有了秦姑娘,他几时还记得她这个姐姐了?
“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就是了。”
宝鸢立在小山坡上,看着聂忱骑马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了,才回了马车。
“继续赶路吧!”
无论姜行舟会不会找她,会不会生气,她都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她抬手轻轻的在小腹上摩挲了几下,神色格外的温柔。
“你乖些,娘亲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娘亲的。”
......
同宝鸢风餐露宿赶路的辛苦比起来,在京中的姜行舟也不遑多让,自打大火那一夜他被曹旭打晕后睡了会儿,这一连好几日都未合眼了。
男人的眼下一圈乌黑,可精神却好。
“可找到静静了?”
周栋摇了摇头,这几日他们差不多将整个京城都找遍了,还贴了悬赏,竟连一根毛都没找到,仿佛静静压根就没在京城里待过一样。
“好!”
姜行舟大喝了一声,这一声中气十足,听起来格外的有威势。
曹旭和周栋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浓浓的担忧。
宝鸢姑娘去了,他家王爷伤心过度,莫不是疯魔了吧?
姜行舟起身往外走去。
两人吓的忙跟了上去,“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太子府。”
男人身高腿长,步子也大,不过眨眼的功夫已走远了,周栋一阵头疼,前两日他家王爷夜闯太子府那可是挨了皇上好一通训斥,这会子又去?
他看了曹旭一眼,两人紧走几步,将姜行舟给拦下了。
姜行舟见两人神色有异,便道:“你们放心,本王不是去闹的。只是有些话要问问太子妃罢了。”
这一回可是正正经经的递了拜帖入的太子府。
秦婉见了他,眉头微动。
不过几日未见,男人竟憔悴了好些,胡子拉碴的竟不似往日里矜贵的王爷了。
“聂忱呢?”
姜行舟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婉知道宝鸢逃走心切,一切计划的不够周祥,这两日她也思量了许多,知道姜行舟早晚会来过问,便道:“他替我办事去了,十六叔,找他有事?”
姜行舟大步走到她的跟前,吓的一旁的奴婢和侍卫都紧张了起来。
只男人倒不似上次来的时候那么激动,只软声道:“本王知道她在京中毫无根基,若无人相帮定走不远的。”他拱了拱手,“还请明白告知。”
秦婉神色淡然,自顾的喝了口茶。
“我只与她见过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