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在耳边萦绕,他握着她的手,火烧火燎一样烫,舒宁心跳得厉害,目光在四处游离,就是不敢去看他。
谢玉的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舒宁一个女子,自认都说不出他这样柔软的话音,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舒宁咬着下唇,稀里糊涂应道:“嗯。”
谢玉满意的笑出声来,明明是他在表白,却把她逼得更窘迫,舒宁恼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毫无杀伤力的剜他一眼。
谢玉心满意足,也不再闹她。
“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你先歇着,不必等我。”
谢玉替她掖着被角,天渐凉了,夜里着凉容易生病。
他刚关上门往书房去,舒宁羞得用被子蒙住脸,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半晌才探出头来。
平心而论,谢玉这个人,不论是身材样貌,还是家财权势,天底下都挑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来,如今他也变好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反复无常,似乎实在是个极好的夫君人选。
而且,舒宁听他刚才那番话,心里竟有些高兴。
兴许她也是喜欢他的。
舒宁蒙着被子傻笑了半天,回想起谢玉刚才出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必等他?他还要回来?
她前后左右看了看,这屋里,也并没有小榻。
再看看这宽敞的床,舒宁心里咯噔一下。
谢玉那处处理得并不顺利,回禀事情的官员一直呆到半夜。
北边上奏催冬衣冬粮,奏折一直被压着,得知谢玉回来,北边的守将直接让人拦住谢玉上朝的马车,把文书送到谢玉手上。
今早他在朝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令兵部处理此事,结果现在他才知道,不仅北边的折子被压,连户部也将国库的情况瞒着。
谢玉不在朝上,那些老臣见陛下年纪轻,手段也不像谢玉这样狠戾,多有怠慢的意思。
陛下虽有在尽力,可他将陈国舅女儿指婚的事,得罪了不少大臣,就连禁卫军将领都对他颇有微词。
这一招实属失策。
秋季的税收还没收上来,今年的春税也还没补齐,而国库已经被贪腐所剩无几,要拨给北地边军,还要养着朝廷上下,根本不够。
谢玉为这事犯愁,散退了来禀事的官员,谢玉独自在院里站了许久。他发愁的时候就爱抬头望天,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回到京城又捡起来了。
良久他才回到寝舍,更深露重,外套上沾了露水,谢玉将外袍脱下随意仍在架子上,坐到舒宁身边。
没想到舒宁还没睡着,被子遮着半张脸,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外面转。
谢玉本来是很烦闷的,可一看到这双眼睛,刚才那些烦恼丝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还没睡呢?”
舒宁蠕动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大约是在被子里叫热气闷的,一张脸红扑扑的,她问道:“你今夜要睡这儿?”
谢玉点头:“自然,这是我的寝舍。”
“不可以,”舒宁严词拒绝,“我的脚还伤着,不能碰到。”
“我不碰你的脚。”
“那也不可以。”
舒宁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谢玉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有意戏弄她,促狭道:“可你睡在我床上,我自然也是要回自己床上睡。”
舒宁怨恨的看着他:“那也不行,你去睡书房,或者我回自己的院子,不耽搁你。”
“书房的床睡着不舒服,你的院子几个月没打扫,都积灰了,下人都歇了,怎好再让他们起来连夜给你收拾。”
谢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故意问道:“你我是夫妻,同床共枕有何不妥?或者,你在想什么?”
舒宁被拆穿心思,脸更加烫了,成亲时谢玉的身体不行,可大婚之礼她也知道,鞋底画的惊心动魄的图,当时看着就心惊肉跳,好在谢玉身体不行,她也忙着伤心没什么旖旎心思,如今想起来,仍觉得面红耳赤。
“总之就是不行。”舒宁耍赖不答应。
“好了阿宁,”谢玉坐在床榻边缘,方才还有意和他逗趣,现在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愁眉苦脸肩膀也塌下来,“我今日实在很累了,再没精力去重新收拾屋子,我就睡半个床位,不会对你怎样的。”
一惯挺直肩背的人,是有股气儿提着的,舒宁见他叹气惆怅,又想想他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忍叫他再奔波。
她看了眼床榻里面,还空着大半个床位,挣扎了半天,还是松口了。
“那你睡里面,夜里不许乱动。”
谢玉好像真的累极了,眼睛都睁不开,点头答应之后,就吹了灯,脱掉鞋袜小心跨进里铺。
黑漆漆的夜,都没有月光,什么也看不清,谢玉满意的笑着掀开被子盖上。
他也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盖着被子睡觉,身边多了个人,两人都不是很能适应。
手背碰手背,热气相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