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没奈何,那日朝廷不需要他了,安稳赋闲在家,陪着舒宁侍花弄草才好。
借口为了早点恢复,诓着舒宁去外面晒晒太阳。舒宁握着一本书,在院里研究怎么做胭脂,谢玉将文书搬到窗边,低头批阅文书,抬头就能看到她专心致志的看书。
见她懒懒散散睡着,谢玉让人取来毯子,小心盖在她身上。
午后徐盈月过府来看舒宁,才进院子,笑声先进门,将舒宁给惊醒了。
徐盈月隔着窗户看到书房里的谢玉,再看看舒宁,福灵心至,爽朗一笑:“我来得不巧,搅扰你们了。”
“盈姐姐!”舒宁听见这声音,便知道是徐盈月,转过来一看,果真是她,脸上是又惊又喜。
小姐妹许久不见,想念得紧,手拉手相互打量,又哭又笑。
徐盈月到底比舒宁稳重些,虽是眼热,倒也不至于哭出来,伸手替舒宁擦眼泪,小声道:“你可莫哭,谢侯爷眼盯着我们,待会儿可要怪我把你弄哭了。”
舒宁朝谢玉那处看了一眼,他果真盯着这边,见舒宁望他,才低下头去。
舒宁破涕为笑,拉着徐盈月要回房里说悄悄话。下人将她连人带轮椅搬回屋,谢玉看着心里惊慌,一个箭步从书房冲出来,将舒宁抱着,让人将轮椅放回屋。
当着徐盈月的面,舒宁勾着谢玉脖子,一脸羞赧,回到内拍打他催他快放下。
谢玉确实她坐稳了,才一步三回头出门去,叮嘱道:“我就在书房,有事叫我。”
舒宁催他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
待谢玉出门去,徐盈月噗嗤笑出声来,舒宁羞得嗔她:“你还笑。”
“哎呀,自你嫁进侯府,我总担心着你会受苦,你又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扬州,我可是为你担惊受怕,如今瞧着倒是我多想了。”
就谢玉刚才那个紧张劲儿,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又问起她的脚是怎么回事,舒宁思来想去,把这几个月的事大致都告诉她,包括被人追杀。
徐盈月听完,惊得连连纳罕,就差直呼“我的天爷”。好在他们平安回来,总算是有惊无险。
“怪不得他这样紧张你,”徐盈月道,“若有人愿为我奋不顾身,只怕我也像他一般,恨不能捧出一颗心来回报。”
“我瞧你这趟出去,比之前倒是改变了不少,像是又回到还在扬州的时候,仗着有人疼就娇纵。”
舒宁也觉得她这趟变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她娇纵,总之她觉得和谢玉相处起来愈发轻松,也不像最初害怕他,也不像别人要小心观察揣摩他。
他对别人板着个脸,扭头看她时又像换了个人似的,就算她有说得不对、做得不好的地方,谢玉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着哄她。
但仔细想想,她和在扬州时还是有很大不同,在扬州那会儿才十来岁左右的小姑娘,无忧无虑,仗着有人疼爱,什么都不管不顾。
可如今她成熟了不少,清楚自己不像徐盈月一样有本事,也靠不了家里,现在过得怎么样,全看她在谢玉心里是什么分量,她总不能指着谢玉的宠爱过一辈子,若有朝一日和谢玉的感情又反复了,她没什么傍身的手段,日子也过不硬气,所以还想着开胭脂铺,把她手上那些产业盘活。
如今舒宁算是苦尽甘来了,徐盈月那边却还愁苦着。她母亲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好在有徐盈月一手把持着家中大权,不至于落在妾室姨娘手里。
这几日她父亲那个妾室,吹耳边风撺掇着徐大人尽早将她嫁出去,这些事本该是徐夫人料理,可徐夫人久在病中,徐盈月也不可能自己去相看夫婿,妾室耳边风吹得厉害,徐大人也有点看不惯她在家里,这些日子也在打算给她找夫婿。
“过几日是我祖母大寿,也是我操持,他们有意趁着大寿的机会,从来宾里替我随便择一个,我自不会顺了他们的意。”徐盈月一惯是个有主见的,做事也比舒宁使得下手段,说起这事,她像是胸有成竹。
“那你要如何?”舒宁道,“这种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子,可是有计策了?”
徐盈月轻轻拍着舒宁的手背,笑道:“你安心,我早防着这事,心里也有些打算。”
她与家中兄长关系还好,与妾室姨娘所出的姊妹则是水火不容,若要出嫁,想在婆家挺直腰杆子,还得娘家有人愿意护着她。
一旦家业落到妾室手中,必想方设法谋夺家财,不仅自己没有身后倚仗,母亲也不得安好,兄长虽愿意护着她,却太过心善迂腐,必得找个厉害的嫂嫂才能管住家。
徐盈月计划着,先拖着将兄长的婚事办了,将家业拖善交到新嫂嫂手上,她才能放心嫁人。
舒宁听完她的打算,听说她看上的是建安伯府的小伯爷,心里还是不安。
说起这小伯爷,并非什么善类,若是放在从前和以前的谢玉比,两个都不是良配人选,谢玉是权势滔天狠辣阴鸷,建安伯则是笑面迎人杀人不见血,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