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坎坷不说,学业又枯燥乏味,好不容易有个放松宣泄的地方,却又被逼着不能来。
天地之大,无处容身。
顾潋的学校离这儿不远,约莫二十分钟就过来了。
打扮得很随便,黑框眼镜,浅色长袖外加一条松垮的卡其长裤,棕褐色长发扎了个低马尾,看上去不是要来酒吧,更像是去图书馆或实验室,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书卷气。
她骑得比较急,发辫让风吹得有些凌乱,不甚在意地勾了勾耳边碎发,一来就直接问温雅:“东西呢?”
温雅有那么一刹那,真以为自己招了个勤工俭学的后勤,打扮得土里土气,和她的酒吧格格不入。
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良久,给人递了杯水:“不急。你先把她给拼起来吧。”
顾潋这才注意到暗角里自斟自饮的那人。
一来那儿的光线暗沉,她没有发觉。二来,安远清的打扮,和之前的淑女风差得有点远,简直大相径庭。
柔顺的青丝烫了波浪卷,一绺鬈曲的发丝垂落下来,投落下一道疏浅暗影,将她妩媚的眼尾修饰得愈发魅惑。
镂空设计的抹胸短裙,凸显出她玲珑的线条,光裸的手臂细瘦,但底下该有的都不缺。
顾潋不由失笑,这就是安远清所说的知道了?
打扮成另一个人,融入进酒吧的氛围里,好叫别人都认不出来,也使她漫长的等待不再突兀。
还没等顾潋过去,已有另一个长发及腰的御姐上去搭讪。
安远清细细的眉微微蹙了下,没有推拒,由着对方贴坐在自己旁边。
顾潋心里隐隐有点烦闷,并不是嫉妒或占有欲,但就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回头瞥了温雅一眼。
温雅耸了耸肩,她经营酒吧就是给大家提供场地的,没道理去管这事。
眉梢颇具挑衅意味地向顾潋扬了下。
但她没想到顾潋这么好性子,一点情绪也没外露,没事人似的,在吧台边上坐下,小口抿着清水,向她讨来安装说明,在嘈杂躁动的环境里,硬是辟出一方净土,目不斜视地看着。
场内的氛围渐渐升上巅峰,乐声比先前更狂乱游动。
暗角里隐隐约约传来安远清的声音,被酒意氤氲着,语气微妙而迷离。
“……不去……走……”
顾潋倏地将册子抛在一边,是散开的,一小部分耷拉在半空。
温雅还没反应过来,顾潋人已到暗角里。
没多久,御姐就一脸没趣地走开了,又过一小会儿,安远清颀长的身子被顾潋半托半搂着,从后面的安全通道离开。
秋初的夜风很凉爽,窄巷里的穿堂风扑面而来,湿润轻柔,月色迷蒙,微弱的星子时隐时现,老墙的阴影笼罩着两人,一切疯狂迷乱的举动都被合理化。
顾潋把人带出来了,却是一时冲动,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遭的一切都很静谧,静得她只能听到安远清的呼吸声,幽凉的风裹挟着彼此,耳廓那一点暖热的鼻息就更加清晰。
她头脑空空的,离开喧闹的场所,沉浸在浓重的夜色里,一切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安远清喝了酒,提不起力气,大半重量都交代在顾潋身上,没骨头似的歪斜倚着,眼睑低垂,眸色深深地凝看着她,红唇微张。
抬手,瘦长的手指勾去她鼻梁上的镜框,好像想不起可以存放的地方,顺手插在自己胸前衣料上,贴抵着。
顾潋的目光跟着落在那儿,不大自在地一推眼镜,却推了个空。
安远清低低地注视着她,舒尔轻笑了声,浅浅的,有点促狭的意思,和这人往日的端雅温柔不大一致。
鼻息里蕴着酒味,大片地喷洒顾潋耳廓上。
耳部向来是人比较敏感的地方,顾潋的耳轮经受不住折磨,须臾,酡红蔓延开来。
她的肌肤白嫩,看起来很可爱,透着点与她沉稳寡言的形象不相符的窘迫,让人想去揉一揉。
安远清这么想,也就照此实施了。
左手揉搓顾潋微凉的耳朵,发觉手感极好,右手不老实地捧住她的脸,大拇指指腹在她嘴角摸了摸,吻了上去。
顾潋没想到她醉后看起来更软更媚,却意外的喜欢打直球。
先是保持原来的姿态不动,僵直脖子,脑子里有点混乱,呆呆地由她索吻。连呼吸也忘记了,将胸膛里咚咚的心跳烘托得突兀。
远处十字路口的汽车乍然发出鸣笛声,凉凉的夜风吹拂着,将顾潋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反应过来,手上使了些力气,有点粗鲁地将人推抵在糙砺的砖墙上。
安远清后背隐隐作痛,但没反对,瘦而长的双腿分开些,微微向下屈,将自己和顾潋的视线调挪到同一水平线,甚至略略低于对方。
搂着顾潋的腰肢不放,将人往自己这儿带,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浓黑的睫毛飞絮似的,轻盈地颤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