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宁不懂她这话说来何意,仍不语。
幽阴兀自道:“你那晚跑走, 他可是上天下地找了许久。面上瞧着淡然,肯定早已慌得不知所措。”
“你与我讲这些作甚?”姽宁冷声开口:“他撇下你去找我,你不该难过吗,却来替他与我解释什么?”
“我为何要难过?”幽阴掩嘴笑起来。
她将碗暂先搁在桌上,抬手幻化迷雾,迷雾之中,女子光洁的肌肤若隐若现。若是仔细观察,肌肤之下有层薄薄水汽,将她衣裳遮住。
姽宁这才恍然,那晚她受到刺激,错愕之下竟连简单的障眼法都没看出来。
幽阴撤下法术,笑的几分不怀好意:“那晚你是不是见我这样,醋意大发,看也没细看就跑走了?”
“你故意做给我看?”
“因为师兄是木头啊,我不将你气跑,他怎么去追你呢。”
这话令姽宁顿然讶异,她以为幽阴是因对怀苍心怀情愫,才故意使坏。
“哪里晓得他还是根木头,把你找到了,又不好生解释,哪个姑娘受得住他这性情冷淡又不聪明的样子。”幽阴数落自家师兄,倒是不客气。
见她困惑的看着自己,幽阴笑道:“你是不是十分在意我与师兄之间的关系?”
姽宁目光一闪,不予理会。
啧啧,嘴硬呢!幽阴拍了拍屏障,道:“这屏障我破不掉,因为你的力量在我之上。我可是很惜命的,哪里敢跟你争师兄,所以你大可放心。”
姽宁面上不屑,心里可有些乱。她气恼发怒了一整天,全是误会?
可她与师妹初次见面,也不能断定她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幽阴见她还未彻底卸下防备,不好再多话,有些事还是得师兄亲自与她解释。
她又将碗端起来,递到屏障前,道:“喏,师兄特意叮嘱我的,说你昨日耗费太多神力,得补补,瞧他私下多关心你。”
“打开屏障吧,把这汤药交给你可是我的任务呢。”她声音娇软下来,可怜兮兮的说。
姽宁将那碗里绿油油的液体瞧着,嫌弃得皱眉。这确定是关心,不是毒杀她?
“别嫌它颜色怪异。”幽阴将碗再往前递过去,说:“这可是魔域最为名贵的药,包你浑身有劲,精神充沛!”
姽宁受不住她软磨硬泡,终是撤下屏障,将碗接过来。
她起身走到桌前,又将药碗搁回桌上。再坐下来,给自己满上杯茶,一饮而尽,道:“我精力很好,这补药暂不用。”
她压根没打算喝这奇怪的药。
“随你。”幽阴不多劝,坐在她对面。
直到姽宁喝下三杯茶,她忽然嘿嘿一笑:“凤凰,咱们做个交易吧?”
姽宁斜眼睨去,总觉得她眼里闪着叵测的精光。
“你把师兄与你在三界的经历道来,我就把师兄在魔域的大小事与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呀。”为了满足好奇心,出卖自师兄也毫不含糊。
姽宁眯眼回一抹和善的笑:“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啊?”
幽阴忙不迭点头。
姽宁扬眉:“问你师兄去啊。”她可没有与旁人讲述自己故事的爱好。
幽阴顿时垮下脸:“我要是敢问师兄,何必问你呢。”
姽宁转了转茶杯,没理睬。
她起身走出去,环顾四下。周围皆是深色山体,却无树林,脚下也是岩石,无草坪,与环岚山截然不同的景致。
“这是落涯山,你先前来过的。”幽阴走在旁,指向东侧:“那边悬在云雾上的湖泊,就是你那晚所见的湖。”
姽宁正远眺那隐没在雾中的湖,天色陡然暗沉下来。
二人抬头望去,原本无云的碧空突然间云海翻涌,狂风大作。渐渐,云层将日光尽数遮蔽,天空变得阴沉昏暗。
厚重的乌云离得很远,却仿佛垂落山巅,往他们头顶压过来似的,有种无法脱身的压迫感。
姽宁震撼于眼前奇观,问道:“那上方是六重天?”
她视线一转,竟发现幽阴脸色忽而变得苍白,两眼大睁,全无方才嬉笑的样子。
她是对六重天格外恐惧?
按理说怀苍如今是这魔域的掌管者,她作为师妹,每天躺着享乐足矣。魔域内还什么能威胁到她,令她如此惊恐?
“那里有什么?将你吓成这样。”姽宁问了出来。
幽阴视线定在高空,半晌才说了句不对题的话:“六重天有情况……”
“什么情况?”姽宁顺势就问。
“六重天原来是师父修行之地,如今只有师兄能上去。”也不知幽阴是没听清她的问题,亦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是答非所问。
姽宁隐约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去了那里?”
幽阴点点头:“他很久不曾去,这次是为了你才上去。”
“为我?”姽宁大为不解。
幽阴没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