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帐篷里传出一阵狂笑声,众人不禁往那儿望了望──这帐子里怎么感觉跟住了个匪头子似的?
帐子里的楚簌簌扶额:“……”
将军帐子里子书岚卿刚结束一场讨论会议,他捏了捏眉心,想到这次简由那般无状的狂妄,不仅觉得必胜无疑还出言嘲讽,结果最后却是赶紧收兵往回跑去救火,不禁莞尔:“烧了简由三分之一的粮草还安全回来了,她倒是有些办法。”
羽禾点点头,把黑色的盒子递上:“苏姑娘让属下还给您的,说是还用了一只镯子,不过是漆金的,值不了多少钱,用处是让帮她的那位阮姑娘脱罪。”
羽禾道:“找苏姑娘么?她已经回帐中休息了,您要找她的话属下这就去叫她。”
子书岚卿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过会儿亲自去找她,好好谢谢这个大功臣。”
“阮汝泠?”子书岚卿挑眉:“阮汝泠可不用她帮忙,就算是真的罪证确凿,简由也不会动她的。”
子书岚卿换了件外裳,问道:“她人呢?”
元黛想了想:“准确来说是在帮她自己,她恨简由,所以也希望简由兵败。”
周寒缨其实还比元黛大上小半岁,但因为自小受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的教育法子,脑子被那一套一套的给洗的干干净净,并不太能转过弯来:“她为什么恨他呢?”
彼时彼刻,某“功臣”正在宣扬着她的功绩。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却履经沙场的楚簌簌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伙伴,且元黛此行的确令她有些佩服了,所以不遗余力的在帮忙捧场,把随军而来的小姑娘周寒缨唬的一愣一愣的。
小姑娘有些呆呆的问:“你的意思是说,阮汝泠作为敌军红帐篷里的人,却在帮你?”
“因为简由喜欢她,所以护住了她,给她改名换姓,她本名不叫阮汝泠的。”
小姑娘还是不能明白:“那既然要报仇,为什么不杀了简由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全家都是因为简由死的。”
“那她为什么没死呢?”
“简由哪里是那么好杀的?你想玉石俱焚,最后天不遂人愿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好。”
周寒缨想了想摇头:“我不这么觉得,她去杀简由,不管杀不杀的掉,至少她努力过了,也不会说愧对父母亲人在天之灵呀。”
元黛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父母亲的不对了……虽然说你父母亲的坏话不好,但是这么教女儿也是,怎么说呢,我也是有家仇在身的人,我也差不多知道是因为谁我才家破人亡的,可是我就没有胡乱去动手……赔上命去报仇却杀不死仇人的做法,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还不如自己一根绳子吊死……因为太蠢了,合该无脸见人了。”
周寒缨抿着嘴想了很久:“……那,那简由也是奇怪,他,他不知道阮汝泠想杀他吗?”
“知道啊。”元黛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但是他很自信,自信阮汝泠杀不了他,而且他喜欢阮汝泠,就想放任她去,所以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他禁锢了阮汝泠一辈子,阮汝泠没杀成仇人郁郁而终,要么就是他过分自大,一个不小心给阮汝泠杀了,然后阮汝泠也自杀了,横竖都是一场虐心虐身的大戏码……不过有我在,结果一定是第二个,然后我会尽力让阮汝泠活下来的,她也该有她自己的人生,不能因为一个该死的简由,而毁了她自己本该灿烂辉煌的年华。”
楚簌簌耸了耸肩:“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他从来没请老师教过我什么女德女训,他说我娘就受那个荼毒有点深,不想我也这样。”
周寒缨抬起头:“女德女训不是女儿家都要学的吗?”
“你这话未免太过高深,”楚簌簌摇头:“我们又不是琳琅的姑娘,我们多半是得跟着家人的意愿走的,哪里能自己真正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活出什么灿烂辉煌来。”
“那可不一定哦,姑娘家只是是受父母的想法决定她的出嫁,并不能说就完全没有自由,只不过得扛得住这年头对女儿家的思想愚教而已,”元黛看向楚簌簌:“像簌簌就很成功呀。”
“那是。”元黛点头:“是对你好,入主翊王府为正妃,是个好归宿。”
楚簌簌和周寒缨齐齐看向她,眼睛里都有惊讶,只不过楚簌簌眼里只有惊讶,周寒缨眼里除了惊讶,还有羞涩和紧张。
楚簌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元黛倒是利落的道:“看个人,其实说真的,学了那玩意儿更好嫁一些,还听话,你看,你爹让你来你就来了,不会拒绝更不会反抗,多好教。”
周寒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娘亲说来这儿很好,对我将来有帮助。”
元黛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是子书岚卿那帐篷的常客,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说过你爹听。”见周寒缨点头,元黛继续道:“怎么说呢,我吧,天天看你爹殷勤的往那儿跑我就知道,他想抱子书岚卿这棵大树。那你,被他带着随军,文不能知天文地理武不能持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