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子。
子书岚卿不说话。他摇了摇头,难得的唉声叹气,他转过身去,低头拾起一把干草握在左手手心里,他右手抬起,轻轻的在马儿身上一下、一下的轻柔抚触着。
他顿了顿,道:“后日运粮车来,你和簌簌,周寒缨她们几个女儿家就都回去吧。”
元黛几乎跳起来:“为什么?”
他看上去不是很好,不知是刚才的情感问题还是现在在为军事发愁:“不怎么想。原先是有计划的,不过现在没了。想来这次行动不过是拖住了他们的脚步一小会儿罢了,不过这也是好的,至少给我们留了一点缓和的时间。”
“这儿危险,女儿家就别掺和了。”他淡淡道。低头,将手里的干草细细的分成一小撮一小撮的喂给他的马儿吃,马儿什么都不懂,看到吃的只知道张口,然后咀嚼,无忧无虑。
天湛蓝蓝的,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其下的一切污浊。子书岚卿长叹了口气,艰难的道:“瘟疫……是瘟疫啊。”
第四十七章 疫蔓军帐[2/2页]
第四十八章 步摇姑娘
紧张肃穆的气氛在军帐里一点点蔓延开来,最角落里的那两个惨白惨白的帐篷忽然噩梦一般的,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心上。红帐篷渐渐门庭冷落,军妓们暂时逃脱了她们的悲惨宿命,于是阖军上下除了那两只红帐篷,竟无一人是不忧愁的。
饶是没心没肺的楚簌簌也发着愁:“我爹的白发一天多似一天,再这样下去,我娘看上去就不只是他的女儿了。”
元黛给她逗的噗嗤一笑:“这叫什么话,不就是差了十六岁吗!父女已经够够的了,难不成还能演变成祖孙?”
红帐篷有人倒了。
那是个常有人“光顾”的军妓,一时间所以“光顾”过的战士都吓的三魂没了七魄,自此以后红帐篷也和那角角里的两只惨白帐篷一样了,都几乎成为了“恶鬼聚居地”的代名词,任谁想要命的都不敢前往。
可你们去不去是一码事,人家来不来就又是另一码事了,反正也无禁令,红帐篷的姑娘们又不是什么面皮子薄的人,她们就出来透透气,怎么?碍着你了?
“嘁──”楚簌簌白了她一眼:“我就这么个意思!祖孙不至于,可是既然两个人差这么多已经差距很大了,这个,男人老的晚一些,本来好好保养是可以减小两个人的视觉年龄差的,可他现在一天天的发愁然后就生白发发愁然后就生白发我真是没办法了!”
可是任诸位将军们再发愁就是愁白了头都没有用,号角吹响,战士们甲胄披肩利刃在手冲锋陷阵,腥风血雨后好不容易拣了命回来,又将面临同瘟疫你死我活的战斗。
军心涣散,人人自危,除却子书岚卿手底下真正的“精英部队”,其余的人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个个的就是出去打仗都没了气力──努力打仗又如何?拼死拼活留了命回来,还不一定扛得过瘟疫!
步摇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道:“月粼?跟花楼里挂牌儿的姑娘们名字也差不多嘛。”
元黛:“……”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吧,元黛居然还和这样的人玩的好了起来,虽然步摇的嘴真的很欠。
人人避之不及,倒是元黛和其中一个姑娘聊的倒还挺好。那姑娘姓步,单字一个摇,名字没什么寓意就是金簪的一种,或许就是因为金簪子贵吧,步摇性格孤僻傲气,虽然是最下等的职业妓女中最下等的卖身妓女中最下等的军妓,但她却活的依旧清高孤傲的跟现代说的“小公举”一样,所以红帐篷里她那儿也总是冷清的很,没几个人愿意在这般不识情趣甚至好歹都不识的人屋里待着的。
步摇头回逛到元黛的帐篷里,她毫不客气的打量了一圈儿:“姑娘家的帐篷,也就这样嘛。”她看向元黛:“你叫什么名字?”
“周月粼,月明星稀的月,波光粼粼的粼。你呢?”
例如:“我觉得殿下对你也不过就是玩玩儿。”
再例如:“你这姿色在贵女圈儿里要是家世再差些那根本就排不上号儿了。”
又例如:“得了吧,你这才华也就殿下觉得好玩儿捧捧你。”
元黛:“……”
“像京城贵女圈儿里头,也喜欢取什么月容月粼月啥的,好好一女孩子,跟月有什么关系,取的估计月神都嫌烦了。”
元黛忍无可忍:“张口闭口贵女圈儿贵女圈儿的,你待过啊?”
不料步摇很郑重的点点头:“待过啊!”
元黛“啧”了一声:“那怎么回……”
“你还不知道吧?”步摇不等她说完就已经开始回答:“也是,他们就算议论起来也最多说我不受欢迎,其实真正会进红帐子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军妓只为一人献身,喏,”她指了指一个不明方位:“就是斐小将军。”
“不会吧?他看上去……可是禁欲系的代表人物啊!”
“那又怎样?”步摇毫不在意的甩了甩高高束成马尾的头发:“万事总有万一。他不是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