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的林峯再想寻王星续情缘,却是不能了。
韩砚总是如同鬼魅一般,无时不刻游走在王星周围。而几位先生也仿佛突然放弃了这位天子骄子,转而把林峯作为栽培对象,一有空就抓到书房谈经论道。
师兄,你到底行不行啊苏诚三天没开荤,终于耐不住性子在半夜敲开了林峯的门。
够了!林峯这几日本就没得纾解,又被先生们折腾得够呛,心中更加烦躁,不是快到了嘛,再忍几天。
那要是韩师兄到时苏诚有些没底,他对于世家子弟多少还是带着敬畏,更何况韩砚这种名声远扬的。
林峯听了,却不以为然道:不会的,韩砚每年中元节都会回京。
而且,韩家绝不是个能友好招待逃家庶子的地方,能保她一时,保不了她一世。黑暗中,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苏诚默然。
是的,逃家,庶出,就算王星再努力又如何,这几个字就足以决定命运。
良久,他才笑道:今天,云深不见月啊。
说着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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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今年的学子们好命,先是破例招了十人,又是五行日碰上中元节,白白少了许多为难的机会。
王星却发起愁来,别人过节开开心心回家了,连先生们都不在山上过节,她呢?
无家可归,无祖可祭。
明辰,你的难处先生都知晓。散了学,陆先生留下了王星,一九和护院都会在书院,你不用怕,呆在山上就好。
先生!王星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三位先生,于明辰恩重如山!
陆先生见她激动,一时也有些唏嘘,连忙扶她起来,又是一阵叮嘱,什么,若是想下山,找张护院同行,诸如此类。
你一个女子,独自和男人同行像什么话?!西院里,林峯一脸的不乐意。
王星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争辩道;我一个女子还和男人同寝呢!
这不是有我在书院嘛?林峯慌忙解释,杏儿,其实我中元节不打算回家了。
我想和杏儿一起过,放河灯,看烟火还有
王星微微睁大了双眼,这些,全都是她一直想做,却从来没做过的。
她从小就不能参加祭祖,不能离开王家,还没有府里的丫鬟婆子自由。但她晓得,和林家哥哥一起放河灯,是每一个王家女儿憧憬的事。
那是她们都心系的少年,每次邀约都要提前一个月裁新衣,制首饰,当天早上就开始打扮,沐浴梳头,描眉抹粉,只为了晚上能被林峯多看一眼。
以前,就连那样的机会,也绝不可能轮到王星的。
那我可不可以穿女装?她立刻动摇了,微红了脸,小声问道。
林峯笑了,我一定替妹妹买最新的款式。
他就知道,这个提议,足以让王星放下一切顾虑了,没人比他更了解王家女,从小就是。
不要买太惹眼的!王星眼里燃起期待,歪了头思考,家里人也会去的,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对了,林家哥哥那天,不是要我和家里说要留在书院专心读书,自然不去王家了。林峯见她情不自禁露出小女儿态,忍不住伸手搂她。
我会借住苏家,记得去寻我。
王星正皱了眉,忽听到背后有人唤道:明辰!
她下意识挣开了林峯,急急回头看去,惊讶喊道:韩师兄!
韩砚远远地冲她招了招手,王星道了声失陪便立刻跑了过去,人未到声先至,师兄还没下山?
我还没收拾东西,他远远地和林峯点了个头,权当问好,自然而然揽过王星,笑道,还要来跟明辰道别啊。
俩人说着话回了睡舍,独留林峯一人站在太阳底下,他望着王星和韩砚亲热的背影,微眯起双眼。
林师兄,这个中元节,小弟还有一件大礼。他想起了苏诚早上的话。
韩砚关上屋门,随即收了笑容,严肃道:明辰,我走这几天,切记,莫要与林峯太近。
王星极少见到他如此郑重的模样,不禁诧异:这林师兄他,可做错了什么事?
不,只是我觉得他这个人韩砚顿了顿,他不惯于说别人坏话,更不愿做挑拨离间之事,有些不好意地清了清嗓子,终还是道,先生也觉得林峯接近你,或许另有目的。
的确是,另有目的,王星听了大羞,被韩砚这样无心点出来,就已经令她面上火烧火燎的了。暗自庆幸道,还好关了门,屋内昏暗看不清楚脸色。
嗯,多谢师兄叮嘱。她小声随口应承着,希望赶紧揭过此篇。
你听进去就好,韩砚果然松了口气,拿出前辈姿态来,安抚她道,不要怪师兄多心,你一个人离家,总要多警惕些,保重自己。
王星动容,感激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