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岚见状赶忙叫来在侧殿轮班候着的太医,给他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伤势没有恶化,反而开始逐渐好转。许是在禁牢里受的刑罚实在是太重,他体内子母蛊中的母蛊为了自保,竟然反哺了他不少的精血,不仅救了他一命,还让他的伤势好转了一些。
太医做完检查,照例开了些补药就退下了。能做太医的都是极有眼色的,稍稍嗅到一点味道就知趣地告辞。
朝岚整理了一下被子,防止他着凉。
“殿下,奴才……”宁余声音沙哑,心中郁郁,自轻自贱的话在舌尖辗转却难以吐露。
他的不堪在心爱之人面前展露无疑,一闭眼仿佛就能看见她嫌恶的眼神,他觉得还不如不醒来。
朝岚看着他面露哀色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了避免他再说什么自贬的话来惹她生气,她干脆俯身再次吻了上去,继续刚刚被打断的缠绵。
宁余眼露惊诧但又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她在他的唇舌间肆虐,被吻得面色潮红,气喘不已。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在退让的都是你,在包容的都是你,我总仗着你无底线的忍耐肆意,从不愿认真地了解你,体谅你。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该道歉的反而是我。”朝岚在他开口前说道,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虽然我不喜欢矫情,但爱人之间少了这些又仿佛有了缺憾,所以现在我想和你说……”
她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不过犹豫片刻,她便郑重地说道:“……我心悦于你。”
宁余本来半阖的双眼瞪得滚圆,茫然之中涌上来的是巨大的喜悦,双目瞬间变得酸涩,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涌出。
他薄唇颤抖着,声音激动得破碎,无措地发出一些难以抑制的音节,许久,才缓过气来,颤颤地回应,
“……我亦如是。”
什么都不必说,聪明如他立刻便解其中深意,再不堪的经历也在这句话中被包容,被治愈。患得患失的心终于落在了终点,前路无需他一个人艰难前行。
殿外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洗去了一切尘埃。
时光如白驹,岁月如水流,转眼便是五年过去了。
端贵妃自感有愧于宁余与朝岚,同时也因为经历了这些纷纷扰扰,逐渐对世俗感到了疲倦,她从冷宫出来后便自请出家,只求余生清静。
朝岚同意了她的请求,为她在宫里建了一座小佛堂,供她修行,也便她能时时看望她的女儿。
当初慎王府事变后,几人入狱的入狱,禁闭的禁闭,无人有暇照看小公主。且其并非皇帝血脉一事被爆出,皇帝就撤掉了所有的太医与照看的奶娘宫女 任其自生自灭。
是朝岚偷偷将小公主从宫中带出,细心照料,才捡回了她一条命。
朝岚登基后,她与宁余之间注定无法拥有孩子,在询问了端贵妃的意见后,她收养了小公主,取名殷汝骄,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当然,小公主还是得叫她姐姐的。
她还一纸诏书解除了与萧昱的婚约,并如他所愿给他和莫晴娘赐婚。可怜护国公一把年纪了被气得胡子颤颤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与他爹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不同,萧昱是喜不自胜,当天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了郊外别院,找他的爱妻和他们的儿子去了。
护国公不敢归罪于朝岚,只能把气都撒在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身上,成天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他吹毛求疵。
萧昱被弄得是烦不胜烦,正好当时朝岚有意派人去海外开通航道,进行海外贸易与沟通。他冲动之下就进宫向朝岚讨要了个出海的活计,把儿子往护国公府一扔,就带着爱妻兴冲冲地直奔海外。
五年里,他游历了海外各国,还真作出了不少成绩,给朝岚带来了大量的贸易与巨额的财富,将大庆之名传播万里。
萧昱也爱上了海上的生活,感觉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即使护国公已不再对他有什么怨言了,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每次回来歇息些时日便又出海了。
他还学会了不少外邦的语言,夫妻二人的穿衣打扮也越来越与众不同,充满了异域风情,思想也与之前大不一样了,明显眼界也开阔了不少。
朝岚与他相谈之后,也琢磨着猜测,在海的另一边的人可能与她前世时的欧洲有些相似。
萧昱远逃海外躲避自家老爹的唠叨。
盛延也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请旨接替年事已高的爷爷戍守边疆,离开了京城。
与其爷爷威远大将军保守的风格不同,许是年轻气盛,盛延更加好战激进,几次三番主动挑衅边疆的胡人与临国,挑起战争。
不过他在用兵之道上确实是有几分天赋与本事,屡战屡胜,率领大军攻破了一座座城池,打败了一个个部落,让胡人听见他的名字就吓破了胆。短短几年里就将大庆的国土扩大了近一倍,周围的小国与部落灭的灭,臣服的臣服,大庆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