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下之人,不止,几乎天下兵士知晓,杨奉安好战。每次战时,她都会亲自下场杀人,一柄长枪,不知夺了多少敌国将士的性命。
正当她手戮一小兵时,后头有暗箭袭来。
寵凉兵士做梦也没想到,这秘密偷袭的杨昭武,会被自己手下的人反噬。
他们残喘着,看之前还向他们杀戮的八十兵士,齐齐转身将尖刀对向自己的将帅。
带头的副参将看着低头站在原地的杨奉安,攥紧了手里弯刀,狠厉道:“少将军不要怪我们,今夜便容许小的们送您一程。”
众人都没动。
杨奉安自小在军中练武,积威甚重。外人会怀疑一个女子的武力,但他们不会,他们更会惧怕这个女子。
突然。
长枪立地,红袍飞舞。低着头的女昭武似是笑了。笑声裹挟寒风,让人听不清楚。
瑟瑟之音,让百个男儿背后寒毛乍起。
“噗嗤……”
她真的在笑。
那参将眼皮一抖。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怕不是疯了!
他欲挥手,示意众人一起前去杀她。没想到杨奉安忽然抬起头,看向他们,笑得肆意狂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杨奉安挑眉,歪头:“啧,死到临头,何不一笑。”
参将觉着杨奉安已经疯魔了,便不与她争辩下去。挥手示意,八十兵士齐齐围绕着她,抽刀杀去。
杨奉安咧嘴,露出右侧锃亮虎牙,转身一挥长枪,将打伤了三个人。
她气势汹汹,毫不惧怕。
似乎她一人真能抵得过这八十兵卒。
“簌——”
不知何时,外头的有些兵卒身上忽得插了箭,一箭毙命,又快又狠。
等参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周围黑漆漆的林中,出现了数名兵卒,其着装就是他雁门边军一脉。
她竟早有防备!
那参将慌了神,错愕地怔在原地。
就这一瞬,长枪穿过他的身体。
“众将士听令,诛杀叛贼!”
“是!”
围绕着八十兵士的精兵们一拥而上,动作狠辣,杀人如割草,快得令人胆颤。
等那八十兵士皆死。
杨奉安提起倒在地上的,还有点气息的寵凉兵士,笑道:“送你一匹马,回去告诉你家主帅,咱们要开战了。”
说罢,就将那人杀了,扔到一匹马上。
马儿飞奔而去。
杨奉安站在原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寒风卷起她的战袍。
“不过军中叛贼,叔父不必痛惜。”
她轻巧说着。
却没站起来,仍然跪着。
江丛碌脸色沉沉,看着杨奉安:“你有意借刀杀人。”
杨奉安一笑:“开战在即,怎能让人知道是主帅杀了自己的兵士。何况人数不少。”
江丛碌闭眸呼了口气:“这件事情,你筹谋多久了。”
杨奉安道:“三年。”
那些叛贼参兵时间已久,很难从其他人之中分辨出来。
江丛碌心里不安:“无论如何,你孤身涉险,且落人把柄,并非是个好计策。军中职位,恐难以保存。”
杨奉安道:“叔父不必担忧,圣上自会分辨。”
她竟然还撺掇了陛下!
江丛碌更觉心慌,捂住胸口:“你做这些,恐怕不止是为了杀这些叛贼,与寵凉开战吧。”
他眯眼:“那些流言,是你的手笔。”
杨奉安弯眉一笑:“是。”
她摸了摸下巴,温柔笑道:“还要谢谢我家湘湘儿为我奔波布局。”
范檀湘!
江丛碌瞬间就明白了。
这孩子……
他白了脸色:“无论你做什么,都要记着你是杨家的孩子。不能拿雁门数万边军,大元万万百姓做筹码!”
杨奉安没说话,只是笑出了声。
“叔父,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你带我离京么?”
“我第一次穿这样粗劣的衣服,如同罪民一般,瑟瑟缩缩地躲在你的衣袍下,往城外走。”
“镇国公府因为大火消失,只留灰烬残埃。我觉得,整个人间便陷入了火里。可不曾想,离京那日,阳光明媚,街上人来人往,和乐太平极了。”
“只有镇国公府不见了。不见,也就不见了。”
江丛碌心下一寒,双手颤抖。
杨奉安眯着眼,把玩着手中瓷片。
瓷片锋利的那一面,割破了在杨奉安脸上跳跃的烛光。
“叔父,我还记得路过揽运茶楼时,里头那个说书的人,一拍桌案,喝道——这杨家世代忠烈,却没想到今时今日遭了此等祸端!万两黄金家中坐,天外横祸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