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知拊掌大叹:“应当如是!通知下去,拼劲全力给贺知府送功劳……”
说完了正事, 许同知与幕僚闲话着饮了半盏茶, 场面也轻松了下来。“就贺禹那纨绔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科举改革, 应当是身边有了高人。”
“会不会是大少爷?”
许同知摇头,“不可能。我儿虽为读书人, 从不曾为外事所困扰,不可能想得到会有读书人无人作保。”
“这般说来, 元公子也是不可能的……那今日出现在贺知府身边的——只有那小道士了。”
对于这个小道士,许同知当然也略有耳闻, 贺禹三上灵官庙求娶来的。
许同知可不认为, 贺禹回京会将小道士带走。“派人接触接触小道士,看看此人是否得用。”
“是,大人。”
==
幕僚未散,衙门就来人了。
“同知大人请恕罪, 我们奉知府大人之命押你去衙门!”
衙役硬着头皮说了邱川状告许同知谋害他一家。
许同知气愤地摔了茶盏,“简直胡闹!我可是堂堂同知大人,如何能上枷锁!再者,我不曾犯事,又如何能上枷锁!”
幕僚忙上前劝道:“大人莫生气,我等都知道大人清白,不若就顺着被押走,抬一抬贺知府的威望,随后写一奏章赞贺知府破案有功。”
许同知点头,“多亏先生提醒。”
当围观百姓看到被枷锁锁着来的许同知,忍不住嘀咕开了,不愧是知府大人,对待自己的同僚如冬天的小刀子,说扎就扎。
许同知被押在堂下,卸了枷锁。
贺禹:“许同知,你可认识此人?”
许同知看了一眼郭川,“认识,我的随从邱川。”
“既然认识就好办了。你的随从说你迫害他一家,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郭川恨不得将头捣进石头缝里,“大人冤枉啊!我没说是我家大人要害我。”
贺禹叹息,“郭川啊,都来这地了还怕个球!勇敢大胆地说说,你家大人是如何迫害你一家的!”
郭川差点儿将头给摇下来,哪敢抬头看许同知。“没有,不是这样的,真的——”
离小君挤在百姓之中,听着郭川翻来覆去这么几句话,扬声道:“大人,郭川估计被同知大人吓傻了,还是要先想个法子给他壮壮胆!”
贺禹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眼就锁定了挤在百姓之中的离小君,一身飒爽正红色骑装,套着乌黑假发,让人挪不开眼。
贺禹煞有介事地点头,“这一位热心百姓言之有理,看来确实应该想个法子让郭川冷静冷静。”
“来人,给郭川先打五棍子壮壮胆吧!”
贺禹寻了个黑签丢下!一根黑签,五个板板。
郭川作为许同知的随从,何曾遭过这种待遇,当众被褪了裤子,狠狠地挨了五棍子。
许同知看向站在最前排的红衣姑娘,传闻果然不假,贺禹这小纨绔对这小道士倒是言听计从。
挨了五棍子的郭川疼得快抽过去了,直挺挺地趴在堂下,爬到一直跪着的女人的旁边,一把掀开了那女人的斗篷。
女人哭得梨花带泪,身段一流,谁见谁怜惜,只一头锃亮锃亮的光头有些碍眼。
郭川咬牙:“内人一夜之间被人剃光了头发,这着实令人胆颤,若是下一回有人欲行不轨,那我内人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属实令人心慌。”
贺禹揉了揉眉心,“文书,供述都记录好了?”
文书点头,“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那成。许同知的随从说话文绉绉的,我约莫需要两三日才能破译那话里的意思——那只能将原告和被告都押入牢中,择日再……”
贺禹话落,就有衙役又拿着枷锁上前来要铐了许同知。
许同知瞪了一眼郭川,可惜郭川趴在地上压根接收不到。
许同知低声呵斥, “郭川!”
郭川吓得一机灵,“大人,我现在就能解释!我媳妇睡得呼噜呼噜响的时候,被人剃光了头发!我就怕下一回贼人就要潜入我家杀人了!”
贺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想罢工”的气息。“许同知,你有什么要说的?”
“还望知府大人能还我清白。”许同知拱手道。
贺禹背着手走下堂中,“我有些不明白,你们既是许同知的家仆,许同知要弄死你们,不是有数千种办法吗?为何只剃了你媳妇的头,难道说,你媳妇碍了谁的眼?”
“许管家也来凑热闹了?不如你来认认,这俩人可认得?”
许管家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来听审,没想到竟然被贺禹点名。
许管家仔细地辨认着那姑娘,“不是许府的下人,看着很面生。”
郭川身子一晃。“我与我媳妇是私定、定终身。这应该跟此案没什么关系吧?”
“确实,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