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最根本的力量是人,在同样的城市,拥有最多信众,最多打手,最多士兵的帮派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
沈爷曾经说过,想要得人心,只要三个步骤。
徐现好奇地问:“是哪三个步骤啊?周少。”
周一嘉坐在会议室里,喝了一口茶,他缓缓道:“首先是实力,展现绝对的实力是必须的。”
坐在他身边的顾常面无表情地说:“沈问语录,你记得很清楚啊,好像、我记得之前有个记者想要采访你给沈问写自传吧?他怎么说的?沈氏红会意识的继承者。”
周一嘉的语气异常的不客气,“至于吗?这种时候把你对沈爷的不满都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顾常摊手,没再咄咄逼人,“一线也没有消息,随便聊一聊而已。”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夜晚的灯光有些晦暗,窗外的街灯还亮着,照亮了大地和行人、还有飘散的雪花。
今天是四方市进入冬季的第一场雪,还没有进入12月就下雪,似乎有点儿太早了。
屋里的三个人没有心情看雪景,他们沉默着,周一嘉看上去悠然自得,但是紧握着茶杯的手暗示着他的紧张。
过了很久,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身上夹带着雪花的程况大步走了进来,他气势汹汹,手里握着一杆枪,额头上、肩膀上、大腿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黑色的衣服沾染了也很难看出来。
他把枪往桌子上一扔,大马金刀的跨步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很疲惫,“他妈的,北街干净了。三丁帮的孙子们没一个能打的,挥着枪闯进来,结果他妈的连开枪都不会。”
徐现心里紧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试着给手下的人打电话,但是没人接,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顾常问了一句伤亡情况,程况说:“伤了五个,都不重,跟这些小比玩意儿打,没难度。”
周一嘉看着手机,上下滑动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说:“南部是主战场,他们的精力只能进攻一个地方,好手应该都去那边了。”
其余人没说话,他们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三丁帮对红会积怨已久,最近又有两个干部死在红会的地盘。就算他们不愿意,也要对红会开战,不然手下的兵会觉得他们没胆子,三丁帮的首领袁知没胆子挑战人心不稳的状况。
许久没有在四方市上演过的大型械斗只能被迫上演,周一嘉安排在三丁帮的眼线前几天传来了消息,红会知道了三丁帮的计划,于是把最强兵力拍到了南部战场,正面对敌。
那里现在有两位重要将领,周高格和杨成业。
凌晨三点,徐现的手机终于响了,所有人都看向他。徐现慌忙接起电话,他听到对面的话,表情一松,周一嘉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是赢了。可是紧接着,徐现的眼睛陡然瞪大,脑门上冷汗都流了出来,周一嘉盯着他,只见徐现看着他,缓缓说道:“赢了,周会长在谈判,但是杨老大、杨老大重伤,已经送到医院了。”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几个小伙子正守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他们过来,小伙子们打了个招呼,先走了。徐现拽过一个走出来的医生问他情况,那医生是个实习的,支支吾吾的说:“我们需要设想最坏的情况,他中了两弹,都在要害嗯、请你们也做好最坏的准备。”
周一嘉的脸色最不好看,他坐在长凳上,捂着脸,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表情。只可惜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打扰了他的沉静,周一嘉起身去接电话,走之前,徐现似乎看见了他眼角的绯红。
“周少周少好像很在意杨老大。”徐现喃喃自语。
程况站在手术室门口,试着往里看,听到徐现的话,难得没嘲讽,而是正经地说:“他们俩二十多年兄弟,怎么可能不在乎。我认识他们的时候,这俩人就形影不离的。”
徐现疑惑的问:“我以为他们不太熟呢,我在杨老大身边这些年很少见到周少。”
程况翻了个白眼,似乎有点心酸地说:“周一嘉周一嘉没有心,一个冷血动物,跟谁熟啊?杨成业十几年如一日的爱他,你见他感动过吗?”
“爱、爱他?”徐现目瞪口呆,却忍不住想起了周一嘉洁白的胴体和纤细的腰肢,“杨老大、爱喜欢周少?”
程况无语的看他,“你认识杨成业这么多年,这都没发现?”
“那、那周少知道吗?”
程况没说话,反而是安静坐在椅子上的顾常说道:“他当然知道,周一嘉玩弄人心的手段比唐诗宋词加起来还多,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再也不和杨成业亲近了呢?他有心,只是不愿意为别人而跳罢了。”
周一嘉式的怜悯,是在对方泥足深陷的时候转身离开,——你可以上我,但不能爱我,这是和周一嘉在一次要遵守的第一条规矩。
这太残酷了,徐现想到。顾常却说:“杨成业是最幸运的,就算他失去了周一嘉的垂幸,他依旧是周一嘉最信任的兄长。”
而他们却不行,一旦失去,就是形同陌路。
程况看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