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盒面膜来,刚刚给忘了。来,今晚都敷一下,做个精致的大学生OK?”她像个微商,不容分说分发mediheal的黑色面膜。
三个男生敷着面膜回房间。
邓谆还好,一看到王良戊那总是笑眯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肖屿崇就感到迷之不安。他强行拉住邓谆,要求他睡中间。邓谆报怨“热死了我不要”,却还是被强行按到了中间。三个人并排躺着,虽然敷着脸,但还是有人管不住嘴要说话。
肖屿崇含糊地说:“其实感觉你们俩有些地方挺像的。”
“长得帅吗?”王良戊说。
“把脸收好,别再随地乱丢。”肖屿崇说,“你俩都挺习惯维护形象的。”
王良戊乐呵呵地回答:“大家多少都会吧?你难道会直接在大家面前抠鼻子吗?”
“这……”肖屿崇激动得支起身,冲着他怒目而视,“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都希望别人觉得我们帅、漂亮、酷,”王良戊说,“很正常啦。你也要面子。”
肖屿崇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赖子,怎么一直不说话?”
邓谆仍然一声不吭。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才撕掉面膜。作为曾做过需要护肤的工作的当代男性,邓谆说:“敷面膜的时候少说话。我打算不营业了。”
“你终于要做坏男人了吗?”王良戊也撕掉面膜。
“对。”邓谆说。
肖屿崇不屑,转身就要睡:“神经病。”
邓谆抓住他的后衣领:“去把面膜液洗了。”
另一边的房间,两个女生同样贴着面膜,胡姗在疯狂做着空中踩单车,廖茗觉在背考试提纲。
廖茗觉突然问:“胡姗,你会跟邓谆谈恋爱吗?”
胡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狐疑地反问:“我干嘛要跟邓谆谈恋爱?”
“那王良戊呢?肖屿崇呢?我们不是每天一起玩,你不喜欢他们吗?”
“那不一样。”胡姗说,“虽然现在诞生了很多新的生活方式,比如跟朋友搭伙过一辈子。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爱人。”
“那是什么意思?”
胡姗想了想,掀开面膜说:“就是说,朋友是会散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每天在一起。”
“不可能吗?”廖茗觉好像从未想过这件事,一下子喊出了声,但等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有道理。
“到时候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假如建立家庭,下班回家,一起生活的也是配偶和孩子。”
“那我们不能住在一起吗?”廖茗觉坐起身,提议刚脱口而出,又自己否定自己,“不行,收入水平肯定不一样。”
胡姗安慰她:“但我是不婚主义,应该会更自由点。你可以来找我玩。”
廖茗觉聚精会神地看过来:“你不是说朋友是会散的吗?”
“散是会散的,可我们还是可以联系的啊。”胡姗解释道,“不过,要谈恋爱的话,就要单独在一起,就不能三四个人,不能叫上我,只有你们俩。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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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周开始,廖茗觉的状态却很不对劲。
隔壁专业的同学正在食堂挨个盘问谁偷吃了他们专业有放射性标记元素农作物,胡姗和邓谆聊交虫期的事,廖茗觉却连筷子都拿不稳了,整个人神志恍惚,困得把菜送到自己耳朵里。“你怎么回事啊?平时都不这样,”胡姗皱着眉问,“是缺少微量元素吗?”
王良戊打工结束才赶到,邓谆才打了声招呼,廖茗觉就猛地醒来,一跃而起,朝王良戊冲过去。
“老爹!”她浮夸地大叫。
他也浮夸地回应:“女鹅!”
有同学路过,凑近来问邓谆“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邓谆笑着侧过头,看着对方回答:“你们又要拿我照片发到其他院,骗别人说我在找对象吧?”
“啊哈哈,别这么小气嘛。”男同学倒是皮糙肉厚,直接打起了哈哈。
万幸邓谆也笑了,笑得令人松一口气,误以为能够蒙混过关。他平易近人地招手,示意靠近,然后面无表情贴在对方耳边说:“不行。”
男同学一脸难堪地起身,邓谆已经恢复往常那副善良的样子,再次煞有其事地微笑,越是波澜不惊,警告效果越好。
等到对方离开,胡姗和王良戊齐齐鼓掌:“坏男人,坏男人!”
邓谆用手机打开二维码,请他们扫他:“要删的人太多了,我索性换了个号。”
三个人像领救济粮似的伸出手来扫码。
胡姗说:“你要痛改前非啊?”
邓谆看着手机冷笑:“我现在觉得活出自我的精髓就是把无所谓的人得罪光。”
王良戊也发笑:“哈哈哈,还是不要这么放飞啦。”
“你们看这个。”邓谆把手机递给他们看,只见微信界面不断刷新,新的朋友那一栏红色的数字持续增加中。他似笑非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