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余则安终究是如愿拿到了和离书,他没有回余氏,而是一个人在京郊的一处私人庄子落居。他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或许不应该那么冲动,而应该给两个人一点时间。
余则安平日里便读读书,写写诗,偶尔也看看窗外的落花,看着日头慢慢落下山。
京郊的日子一日一日过着,平淡而有滋有味,只是余则安始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里,他发疯地想念林清远,从身到心。
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何苦这般折腾呢,这人世间能得一相知相伴的人本就不易,自己倒好,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然而变故是在一天午后,那日听着山下的农户在讨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清远。
他赶紧过去打听,却打听出让他心颤的消息,林清远病危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作为曾经人人爱戴的丞相大人,即便如今他以休养身体请辞了,却仍然是百姓们关心的对象,林清远命悬一线的消息很快便从京城传到了京郊。
余则安神魂不思地走回自己的庄子,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坐在书房的床边,看着窗外纷飞的落花,他才稍稍回过神。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漫上心头,紧接着心口仿佛一抽一抽地疼着。
林清远怎么会……病危呢?他那样强大,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余则安只要一想起,便能心安的存在……
对了,林清远本就是病躯,是这些日子他看起来太过正常,才让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无所不能的林丞相又回来了……
余则安环视书房,往日里清心静气的最佳场所,此刻却无论看哪个方位,都让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林清远不过是一个凡人之躯,他也会生老病死,甚至可能随时离开这个世间……这样的认知让余则安再也待不住了!
余则安没有收拾衣物,冲出庄子,拉着养在庄子上的那匹马就往外走,一直到大路上,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只见尘土一阵飞扬,白袍猎猎的声音就在风尘中远去。
此时,那些别扭的情感,固执的自我,词不达意的表达,心照不宣的疏离,都被一一击破,余则安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见到林清远,纵使林清远真的有一日要离开这天地间,他也希望那一日他是陪在他身边的。
骏马飞驰,荒道上芳草连天,不断后退的景色一点一点坚固着少年的决心。
一路行至驰骋至林府,快马加鞭从京郊进京城也不过花了半日时间,余则安看着林府的牌匾,敲响了古朴大门上的铜环。
“笃笃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林府的老管家,他看见余则安,仿佛并不意外,神色有些肃穆,沉沉地说:“余公子是来探望老爷的吧?请随老奴来吧。”
老管家平日里沉稳又乐观,是位心态极好的小老头,此刻他的神情让余则安更加不安,他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身子,紧绷的心情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路行至熟悉的春驰院,老管家就告辞了,让余则安单独进去。
熟悉的庭院里一点都没边,连檐角的风铃,都是他与林清远一同挂上去的,余则安深呼一口气,快步走进他们曾经一同生活的主厢房。
院子里竟然一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余则安心里生出恼怒,难不成这些下人是仗着林老夫人年老,林清远又病中,没有正经主子管着,便如此疏忽?!
跨过门槛,走进内室,余则安终于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只见林清远躺在床上,睡容安静恬淡,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冷峻威严的神色,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飘散在这个世间。
房内燃着安神的香,窗户都关紧放下了床帘,房内没有燃灯,纵使在下午,也有些许昏暗。
余则安一步步走到床边,坐在了床边的空留位置,他伸手轻轻拂过林清远苍白的面孔,眼泪再也无法抑制,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林清远……”
没有人应余则安,少年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只见少年俯身,轻柔地吻上林清远苍白的唇,舔弄着那雪白的唇瓣,仿佛这样就可以为苍白的唇瓣染上一抹活力艳色。
然而床上的男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清远……夫君……夫君……你睁眼看看我……”少年越来越惊慌,床上的男人如同一具没有任何活力的尸体。
“林清远,求你了,你醒醒,只要你醒过来,我保证再也不任性了,也不离开你了,我天天给你煲汤喝,还会给你包饺子吃,你醒醒吧……”余则安压抑着哭声,颤抖地诉说着他的眷恋与慌张。
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男人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余则安扑在男人胸膛上,泪水濡湿了男人胸前的衣襟,少年哭得一耸一耸的。
忽然,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上少年的头,只听见声音仿佛从男人的胸腔传来:“宝贝,你哭得我鸡巴硬得生疼,给夫君含含鸡巴好不好?”
余则安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