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让他喊得心都要碎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儿媳妇,“别怕,儿,娘带你找大夫,别怕......”
......
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天黑,手脚都僵了,“嘶......”揉着酸麻的脚踝,叹一口气。
肚子好饿,也不敢开灯,黑漆漆一片,哪都像有人在看着他,恐惧袭来,他把头埋起来做鹌鹑。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咚咚咚几声,吓得鹌鹑一激灵,拖着抽筋的腿来到门口,颤声问:“谁?”
“是我。”梁御恒的声音,梁御恒来接他了!
他抖着手摸上门锁拉开门,走廊里是亮着的,灯光泄进来,照得男人神色柔和。
而其实灯光为他做了很好的掩护,男人眉宇间有不易察觉地愠怒,嘴角绷得很紧,下颌线刀一样锋利,插在口袋里的手也紧紧攥握成拳。
这一幕和记忆中的夜晚重合,好像杨小冬总是站在暗处。
眼中的阴霾散去瞬间晴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门内的人,晃了晃,“奖励。”
杨小冬伸手去接,却被扣着手牵出去。这下,处在黑暗中的杨小冬也终于走入光亮了。
第15章 月季园
初春的夜色寂寥浓重,梁御恒的车停在门口,车旁边蹲着黑狗,正端坐着等待他们。
见俩人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迎着。“大黑!”杨小冬开心地扑过去摸它的头,“谢谢你啊。”抬头看梁御恒,“要不我们把它也带走?”
梁御恒俯身捏他脸,“你倒会安排。”指了指旁边,“看那儿。”
那里站着一只大花狗,身边跟着几只小花狗,都瞪着圆溜的狗狗眼看他们。大黑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了,它应该也不会走。
“好吧,大黑,祝你开心。”杨小冬又摸摸他的头,“再见了大黑!”
在大黑一家的目送中,车灯破开黑夜,行驶上省道。
杨小冬很想醒着,可是太累了,连日来不敢睡也不想吃,疲惫到了极点。突然进入安全的环境,抓着梁御恒的衣角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车停在服务区,梁御恒在车外边抽烟提神,站在副驾那一侧,小冬一醒就能看到,钻出车,“梁哥。”
梁御恒把烟拿远了点,垂眼看着他,平安夜之后将近三个月没见了,杨小冬整个瘦了一圈,锁骨更加突出,没什么精气神儿。
他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杨小冬,小冬很顺从地贴着他的胸口,轻轻环住他的腰,叹一口气,“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嗯。”梁御恒抬手摸他的后颈,安抚性地揉了揉,等烟自行燃到底,两人回到车上。杨庄越来越远,杨小冬唯一的牵挂就是二姐回家就见不到他了。
家不是他的家,家人不是他的家人,亲情不是他的亲情。他奢求过,努力争取过,没得到。没关系,他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他现在有梁哥。
凌晨三点,终于到了梁御恒租的房子那,一幢干净的漆成白蓝色的楼房,周围种着一些月季,现在花还没开。
杨小冬站在楼外面不敢进,梁御恒停好车走过来,在经过杨小冬身边的时候随意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上楼。
楼梯并不宽,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手始终没有分开。
“到了。”开门进去,杨小冬第一次见楼里的房间,比村里的小很多,还没院子,但到处都很干净,没有洋灰地,四周全镶嵌着乳白色瓷砖,映着软糯的光,怪不得叫洋房呢。
“好漂亮。”他发自内心地赞美,并不敢坐,只站着一丁点地,身上脏,哪里都脏。
梁御恒连开十小时已经累极,话也不想说,站在浴室门口朝他招手,“过来。”
“这里是洗澡的地方,按这个出凉水,那个是热水。”他给杨小冬简单介绍,“这是洗头的,这是洗身体的。”
“有事就叫我。”介绍完了他就径直走向卧室,躺下就睡。
半睡半醒间,听到浴室传来叮啷当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变成平稳的水声,不知道一开始是打翻了什么,梁御恒很浅地勾了勾嘴角。
有人在他家洗澡,他却不觉得讨厌,甚至睡意来得更汹涌,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伴随着时断时续的水声,梁御恒睡沉了。
杨小冬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听到房子里静悄悄,便蹑手蹑脚地找梁御恒。找到了,他没有上床,而是在地板上铺了一个小褥子,蜷在上面,用厚浴巾做被子。
梁御恒侧躺着,手臂搭着床沿,杨小冬就躺在他那一侧的床边,正好能看到他伸出来的半截手臂。他抬手去够,极轻极轻地勾着手指。
这样对于他来说很累,手要一直举着,但是他很乐意,把脸往浴巾里埋了埋,准备睡觉。
过了一小会儿,指尖突然被用力握了握,梁御恒反手包住了他的手。
“你醒了?”杨小冬轻声问。
梁御恒没动,只懒懒嗯了一声,手也没松开,晃了晃,鼻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