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祁,我好难过。”温怀溪微弱的开口,雨水挡着看不清他的眼睛“我不能嫁给你了。”
“我会娶你,怀溪,我会娶你的。”
温怀溪只看见一个禁军站在沈和祁身后,举起了刀,她想提醒他,但眼前渐渐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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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活了十八年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癔症这种病。
她沉默的看着温怀溪对着空气说话,却在真的看见沈南霖时认不出他就是沈和祁。
赵玉年说,癔症这种病,若是强行给她灌输她认为错的观点,会造成温怀溪精神的彻底错乱。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温怀溪用了如此之久,终于拖垮了程氏的身子。
等到河水破了冰,温怀溪带着程氏霸占田产欺行霸市不遵律法的罪证去太尉府交给赵清然,里面还附上温志德贪污钱财的账目。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污蔑与否,只要掌权人有疑心,只要做过,只要有人信。
三日后圣旨就下来了。
温志德革职查办,即刻前往幽州赴任知州,程氏五日后处以死刑,以正律法。
程氏接旨的时候温怀溪也在,送走了传旨公公,温怀溪摒退下人,留了两个人守住温念瑶。
程氏没有支撑的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温怀溪踩上程氏的后背,慢慢蹲下声音阴冷“怎么样,被人污蔑的感觉,不好受吧?”
“温怀溪,你放开我娘!我警告你... ”
“你想警告我什么?”温怀溪抬高音量打断温念瑶的话,脚下用力“父亲已经离京了,你别在奢望会有人再来给我一巴掌。姐姐呀,要不你来求求我?求我让你娘死的痛快一些?”
见温念瑶死死珉着嘴,眼睛里是吃人的怒火温怀溪低下头靠在程氏的耳朵边上说“你看啊,十七年养了个白眼狼。”
“我...我求你了”温念瑶慢慢跪下身,头抵在地上声音颤抖“阿娘生着病,求你别折磨她了。”
说完,重重磕了头
尊严低到了尘埃里。
温怀溪凄然笑了一声慢慢退了一步“你可知道,我娘亲死之前,也生了病?”
温怀溪离开时,那两个下人正把温念瑶往屋里拖,耳边充斥着温念瑶的求救声,温怀溪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程氏趴在院里努力往屋内爬,双手重重拍在地上。
温怀溪仰头望着天,湛蓝一片,万里无云,轻轻叹了口气。
“滚!都给我滚出去!“温怀溪踹开房门,从床上拖了个被子扔到衣服被撕碎的温念瑶身上。
“我不用你救我。”温怀溪刚想走就听到温念瑶声音颤抖的和她说。温怀溪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转身俯下身“那你喊什么?难道等你那个病的站都站不起来的娘来救你?”
“我不是想救你。”温怀溪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扔到她身边“我只是想救一救仅存的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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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清晨,安阳和温怀溪前去诚德寺上香。
安阳看着温怀溪坐在悬崖边说了很多话,事无巨细,偶尔还好像在回答一般。
“伯母,在这里吗?”安阳看了看四周平坦的土地问道
温怀溪点了点头“她埋在这,我每年都回来几次,同她说说话。”
听到温怀溪的话,安阳轻轻舒了口气。
“安阳啊,其实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两人下山时突然听见诚德寺一声巨响,火光四起。
温怀溪像疯了一样往回跑去,却被赶来的沈南霖拦腰截住,温怀溪嘶吼着“我阿娘在那呢!我阿娘还在那呢!”
“沈和祁也在里面,他受伤了,他还没出来!”
温怀溪跪坐在地上哭了很久。
温怀溪心里的沈和祁死了,她看见沈和祁在火光里朝她笑,如同那日在冰湖将她救起后,她看见的第一个笑容,那么温和,那么明亮。
她的记忆混乱到分不清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认识的沈和祁,不记得与他说过什么话,不记得他长的样子,也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死的。
唯一只记得她喜欢的人叫沈和祁,是个温柔又有些不正经的人,他是汴京城最明媚的公子。
是天启万众瞩目的皇太子。
温怀溪及笄那一年,沈南霖做了太子,她成了太子妃。
温怀溪是一个称职的太子妃,参加各种宴会,将太子府的关系打理得井井有条,与人交善。
什么都好,除了不爱沈南霖。
有些年长的夫人说,温怀溪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相府夫人。
成亲第二年,温志德回京述职,官复原职。
温志德看着物是人非的相府,不知道在想什么,温念瑶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成亲第五年的冬天,温怀溪进宫递交了温相谋反的所有伪证。
为君者,最忌讳权倾朝野功高盖主,可偏偏父亲都占了。
走在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