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家里,可是,罗莲的车不在。
车不在,人肯定也不在,家也免得上去了。
他打她的手机,可是,手机已关机了。
她会去哪儿呢?
岳母家。对,女人心痛了,难过了,往往都会跑回娘家诉诉若。
高逸亮匆匆赶到岳母家。岳父出去蹓达了,岳母挎了个菜篮子也要出门买菜了。
高逸亮气喘吁吁地还没把事说个清楚,她老人家扔了菜篮子,竟然手捂着脸“哇”地嚎啕大哭了。
罗莲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他们的命根子。她不见了,她做娘的,急得都要没魂了!
孩子的哭,见惯不怪,顶多听着心烦。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娘要是杀猪般地嚎哭起来,那真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高逸亮吓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他立即打了个电话,把岳父召了回来,再赔了个不是,安慰了几句,便出来了。
他磨蹭不起,他要去找罗莲!
她的朋友中他知道的,就数晨星最亲密了。要不去她那儿看看?顺便也可以看看晓雪回去了没有。那个柔弱的女人,他怎么也放不下心啊。
因为寻找晓雪,晨星带领老师们在小城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着。她们此时刚刚回到学校,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两个女人没见着一个,高逸亮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开着车在街上转了又转,直转得头晕了,手软了,高逸亮才向家驶去。
远远地,他看见罗莲的车子停在自家门前的道上。
“真是一头笨猪!”高逸亮骂自己。也真是的,光顾街上找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看看?唉!回来了就好!
他也顾不上把车开回车库了,让车扔在路的一旁,自己飞腿向家里冲去。
一推开自己的家门,看见罗莲拖着一个大皮箱抹着泪水正要出去。
高逸亮一看就明白了,她不是想通了回家了,而是心结更重了,她要离家出走!
他吓了一大跳。展开双臂扑了前去,喊道:“罗莲,你疯了吗?”
罗莲奋力一推,吼叫:“我是疯了,才会引狼入室!”
“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一百九十五 送信的小伙子
秋去冬来,不觉间便到年下了。再过几天,学校就要放假了。
南方的冬天,要是在艳阳天气,背风处,会给人予温暖如的感觉。可是,连日的雨,虽然放晴了,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比雨天更加的冷。
晨星站在窗前,嘴巴瑟缩在大衣的领口下,双手捂在口袋里,夹紧住身子,还是忍不住冷得一阵一阵地打抖。哈出的热气吹在玻璃窗上,弥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玻璃的视线模糊了,窗外的香樟树绿得好似在哧哧地冒着寒气,也模糊了。
这个位置,是晓雪常常屹立窗前静默的地方。
晓雪自从那个晚上失踪以后,就再也找不着她的一丝音讯。
她办公的桌面,晨星每天都会按她原来的摆放收拾一下。仿佛,在哪一天的哪一个时候,她还会回来,冲晨星淡淡一笑,打声招呼。然后,便默默地埋头做事了。有时,也和她一起讨论学校的管理和发展事项,说到兴奋处,她的眉头一扬,苍白的脸颊会微微涨红,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伊人不在。
晨星常常想,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一个人呢?会不会,是上苍派来扶助她的仙子?
开学初也是办学初,千头万绪的,在她的引领下,学校运行得是多么的顺畅啊。按她的思维,再加予自己的一些东西,这所早已进入良规道的学校将会有更好更大的发展。
要是她还在这儿,看到这么好的状况,她会欣然一笑吗?
她的脸,常常,也绷得太紧了……
晨星的眼睛又湿了,她掏出纸巾,擦了擦,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好,请问,晨星校长在吗?”
一声浑厚的男低音,把晨星从忧伤的思绪中拨了出来。她别转头,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大概二十六七岁,宽阔的脑门下,架了一副眼镜,高鼻梁,厚嘴唇,两排浓密乌黑的胡子,配上那张方形大脸,整个儿看起来,还是一个“阔”字。
要不是那突兀的肌腱泛着太阳光烤晒出来的油亮与赤红,那魁伟的身躯和略带点书生气息的模样会让人联想到是一个少年早成的小款爷呢。
但是,他脸上的憔悴与忧伤和身上的蓬勃是那样的矛盾,那样地让人费解。
晨星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热地说:“我就是。”
一百九十六 晓雪给晨星的信
晨星姐:
你好!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在天国了。我不知道天国有没有爱与恨,有没有痛苦与快乐,有没有恩怨与仇……我不想去天国,但作为生命的归宗之所,我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又不得不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