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当然是瘦了。要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戎靖那一言不合就消失的二百五。
他一开始还顾念着不想和戎靖牵扯爱深,矜持地端着没有对他的电话狂轰滥炸。但一周过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和回电的季离轩就有点坐不住了,坐不住他也没法离开隔离区,只能让林柯一从旁打探了戎靖的情况。
谷雨子只冷笑地说了一声:“还没死。”
还没死。似乎不算个坏消息,但也不能算是好消息。还没死,那有受伤吗?没受伤的话为什么不保平安?为什么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受伤的话伤到哪里了呢?伤得严重不严重?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说?
什么矜持,什么不要牵扯太深,全都去他妈的。
归根结底,他在乎的是,戎靖为了说服谷雨子,到底是给出了什么样的筹码,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季离轩这个人最怕欠人情,更怕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永远还不清了。还不清要怎么办呢?他会一辈子,都念着的。
林柯一先载着他回了季家,季离轩换上居家衣物,就去看了母亲。
季母的状况已经好转许多,她现在每天的清醒时间甚至能达到五小时,气色很好,少女般的容颜比之前还红润了不少。
她依旧是不老而永生的玫瑰。
季父知道他是今天的飞机,约莫在季离轩后面半个小时到的家,他手上还挂着风衣,正在玄关换鞋,保姆弯着腰,无声地把拖鞋递到他脚下。
“你来的不凑巧。”父亲说,“谷先生刚走。”
父亲知道谷雨子是戎靖的师父,也知道自己儿子和那小子一直在联系,但两人更深层次更复杂的瓜葛,他却是不太清楚了。
“幸亏有戎家小子在。”父亲问,“你们和好了?”
“嗯,是吧。”季离轩含糊不清地糊弄着。
季离轩是知道谷雨子来季家治疗母亲的时间,是掐着点赶到家的。但是谷先生却先走了。
季离轩不相信会这么凑巧,只有一个解释:谷雨子不想见他。
他本来想问问谷雨子戎靖的行踪,但看对方对他这不喜的态度,看来是得不到什么结果。
见季离轩回来,季母很是高兴,甚至久违地下厨做了饭。
她身体不好,季离轩不愿意她操劳,正要阻止,父亲拦住他说:“让她去吧,她难得这么高兴。”说完自己进了厨房帮忙择菜。
季离轩从外面看了一眼,家里佣人帮忙洗菜切菜,煮水下油端调料,季母神采奕奕地站在中间指挥老公,看起来精神很好。
正因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他对戎靖的感官才更加复杂。他挽救的不止是季母的生命,也是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他甚至不怀好意地揣测过,戎靖为他做这么多,是不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心软?
但戎靖没有邀功,甚至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殷勤地凑到他面前,除了担心他出什么事故外,季离轩有时还会下意识反思,医院那天,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
忽然,他想起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戎靖的行踪。
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他弄来了祁寒的联系方式。
电话接通,还没开口,祁寒就已经知道是他,他用着故作夸张的语气:“真稀奇,季少爷居然也会给我打电话?”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季离轩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戎靖在哪儿?”
祁寒呵呵轻笑两声:“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不想被你看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离轩严肃着语气问,但祁寒却又立马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季离轩语气微顿:“我联系不上他。”
祁寒道:“我也不知道太子在哪儿,放过我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忙着呢。”
挂断电话不久,季离轩却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是一栋高档公寓的地址和门牌号。
发信人没有署名,却很容易猜。
季离轩得到地址,套了件外套去开车。季泱坐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抬头惊疑了一声:“哥,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季离轩看一眼她:“一回来就打游戏,等会儿爸就回来了,还不快去睡觉。”
季泱放下游戏手柄,撇了撇嘴。
祁寒从聚会中脱身,端着红酒杯来到了阳台,这是静安市中心商务区最高的空中餐厅,能俯瞰到静静流淌的夜河像一匹闪烁着柔亮光泽的缎子,蜿蜒在灯红酒绿的钢铁森林中。
他双眼微眯,似是清醒,又似是迷离。喝完手中红酒后,他给戎靖打了个电话。嘟嘟、嘟嘟。一次不行就两次。在第二次通话即将被挂断的前一秒,终于被电话的主人接了起来。
“……什么事?”停顿了两三秒,对面传来冷淡的声音,似乎是有段时间没开口说话了,有种微沙的质调。
“大少爷,你别这么颓废行不行?你老婆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