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了一声。梅斯罗斯用手梳理了一下他的短发,然后坐在床边,紧紧地抱着波洛米尔。
“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掉的时候,所有我能想到的是我要离开法拉米尔了,而我父亲将会——你得知道,法拉米尔是远比我们更优秀的人,但我的父亲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的精神,假如没有我在旁边。”
如果梅斯罗斯一生都不明白这种感觉就好了——他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都无法不能满足父亲所期望的,从他自己到卡兰希尔都是如此。直到库茹芬出生,他最终做到了,他几乎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巧艺和创造力。但梅斯罗斯的父亲和波洛米尔的父亲之间有一点不同。费艾诺始终相信,他的儿子们在任何他们热爱的事业上都能出类拔萃,即使他们的志向所在与他自己的领域并不一样。虽然他与最像他的库茹芬关系最密切,但他对玛格洛尔的音乐、梅斯罗斯的政治,甚至是凯勒巩的狩猎,都是同样热烈地支持。波洛米尔的父亲似乎没那么慷慨。在父爱这方面还不如费艾诺慷慨,这确实挺讽刺的。
“你会回到他们身边的。”梅斯罗斯保证。
波洛米尔继续说:“我的父亲会恨我的,因为我没能做到他所期望的事情。我没能带回魔戒,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可能会被剥夺继承权。不过我想如果阿拉贡继承了王位,那也没什么关系。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宰相。”
“那你呢?”
“我会告诉阿拉贡让他选择法拉米尔。我的弟弟在这方面很有头脑。至于我自己,如果我能活下来,我还没想到我该去做什么。”
梅斯罗斯接下来的话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但他一点也不后悔。“你可以来帮我找到我弟弟。如果我们赢得这场战争,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波洛米尔抬头望着他咧嘴一笑。“玛格洛尔,对吧?你的二弟。”
梅斯罗斯点点头。“我想他会喜欢你的。然后,从长远来看,我知道你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如果我们能活下去。”
“如果我们能活下去。”
他们在一阵沉默中拥抱着。梅斯罗斯想知道波洛米尔最后一次得到不带任何目的、无关性欲或忠诚的拥抱是在什么时候。梅斯罗斯尽管一直被厄运缠绕困扰,但他身边始终有一群爱他的人。芬巩和玛格洛尔毫无疑问是最爱他的,还有他的其他弟弟,后来还有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他在没有关爱他的人陪伴的情况下度过的最长的一段时间是他在桑戈洛锥姆度过的三十年,以及之后的一段康复时间,所有人都觉得他像玻璃一样脆弱,直到他厉声喝斥玛格洛尔,让他不要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看待他。可怜的玛格洛尔,承受着来自被动接受的王位、父亲的死、以及他从来没有接受过的战术的折磨的诸多压力,他一下子扑进了梅斯罗斯的怀抱。那个场景可太尴尬了。他们俩都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玛格洛尔是因为疲惫,而梅斯罗斯是因为他不知道在拥抱的时候他的右臂该怎么办,因为他的右臂末端没有手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波洛米尔耸耸肩,抽出身来。“我可能不会回答,但你可以尽管问。”
他们仍然紧紧地挨在一起,但是波洛米尔躺了下来,梅斯罗斯把他的手从波洛米尔的头发上移开,转而握住了波洛米尔的手。“如果你能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你会吗?”
“直到几天前,我都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这……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梅斯罗斯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握着波洛米尔的手,于是松开了。“如果之后有国王或王后改变了这条法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掐死那个人。”
波洛米尔朝他眨了眨眼睛。“我认为同性能结婚这方面的法律自努门诺尔建国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我当然希望如此。我想我对埃尔洛斯的教育应该挺好的。要知道他还在贝烈瑞安德的时候,他的每个闲暇时间都在追求男人和女人,男精灵和女精灵,真是一个伟大的伪君子。”
“历史书从来没有——”
“历史书中从来没有提到任何真正有趣的事情。你真应该听听我祖父曾经给我们讲过的那些关于最早的精灵的故事。我所能讲述的所有关于埃尔洛斯和埃尔隆德虚度青春的傻事,没有一件被记载过。我怀疑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波洛米尔目瞪口呆的表情告诉了梅斯罗斯,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
“天哪,天哪,迈提莫,芬巩看到了会怎么想?”加拉德瑞尔靠在门框上,与梅斯罗斯刚才的姿势如出一辙。不过不像哈尔迪尔, 梅斯罗斯没有落荒而逃。
“他很有可能会说:‘我非常开心能看到,我亲爱的梅斯罗斯能找到一个能在这种危急时刻支持他的朋友。’”多年来,梅斯罗斯已经能很好地模仿芬巩的说话方式,现在加拉德瑞尔也常以此为乐。
“好吧,尽管如此,我来是想问问你的计划。我想过给你一些新策略让你试试,但如果在你生命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