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恩独自救出了贝伦。”
“但是,”梅斯罗斯反驳道,“她也向纳牟寻求了帮助。”
弗罗多对此没有做出回应。他的沉默几乎是令人震耳欲聋的。最后,他终于对上了梅斯罗斯的目光,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
“没什么。露西恩需要他的帮助。她用她对贝伦爱的力量感动了冷漠的纳牟,并得到他的帮助。还有什么比这更英雄主义呢?我不知道。即使是我,如果没有无数次的帮助,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哈尔迪尔在我与戒灵战斗的时候射出了关键的一箭,加拉德瑞尔和儒米尔在洛丝罗瑞恩治愈了我,埃尔拉丹在这里救回了我,他还和其他九个人类在米那斯魔古尔与我并肩战斗,大鹰和伊尔牟救了我的身体和灵魂。在我死后,我的弟弟库茹芬用他自己的自由作为砝码,为我换来了赎罪的机会,即使我带领族人在西瑞安犯下了那样的罪行,我手上沾染的亲族和我自己的鲜血远远多于他手上的。如果少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帮助,我永远也无法成为你的英雄。如果不是芬巩拯救了我,如果不是我母亲培养了我的仁慈,如果不是我父亲培养了我的高尚,我将一无是处。如果没有他们,我将一无所有。”
弗罗多低下了头,梅斯罗斯觉得他的肩膀在颤抖,在无声地流泪。“我不知道,在我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还能不能回家。”
“我也不知道。如果说家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影响,那么迈提莫无法回到维林诺的家,他已经死在天鹅港的码头上。但我能在这里尽力做得最好,这就足够了。你迟早也能学会的。”
弗罗多走出了他的房间。梅斯罗斯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弗罗多总会找到自己的道路,但此时此刻,那种软弱和无能的感觉是他必须独自对抗和处理的事物。
德内梭尔尴尬地站在门口,和梅斯罗斯对视了好一会儿。梅斯罗斯确信他一定知道波洛米尔的一些情况,因为他的反应和行动太古怪了。
“你可以平和一点,”过了一段时间,梅斯罗斯说,“这是一场对话,而不是一场战役。如果我感到愤怒,那也是针对创造了现在的你的系统,而不是对你本人。”
德内梭尔笨拙地溜进房间,把门关上了。“我认为我应该先感谢你。波洛米尔告诉了我你为他做的事,我想我是误会你了。我——我很难相信他真的活了下来,即使到了现在,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失去他们——都让我难以承受。”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事,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承受住了。”
德内梭尔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哀,就像一面奇怪的镜子,映照出梅斯罗斯类似的悲伤。“你曾告诉过我,你失去了一个儿子?”
可爱的埃尔洛斯,据涅娜夫人所说,当他的灵魂离开世界,在去往未知之地的路上时,他感谢了她的礼物。随着岁月逝去,这种悲伤更遥远了,但也更强烈了。因为梅斯罗斯记得在他死后不久,就在曼督斯得知了埃尔洛斯的死讯,这让他第一次哭了出来。
“是的。在历史上,他是埃尔洛斯·塔尔-明亚图尔,但对我来说,他永远只是埃尔洛斯·佩瑞蒂尔,一个愤怒、聪明、勇敢的半精灵半人类的孩子,他爱自己的兄弟胜过世界上的一切。
“噢——”德内梭尔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梅斯罗斯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的。在我的记忆中,努门诺尔的创始人是一个笨拙又瘦长的小家伙,剑都挥不直。我还记得,即使在我们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依然慷慨大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都依然忠诚;他对他爱的所有人都很温柔甜蜜。我相信这些都是高尚的品德。”
德内梭尔不安地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腰带上,那是他曾经佩剑的地方。“我相信如此。我相信我也会对我的儿子们说同样的话。”
“考虑到我对波洛米尔的了解,以及他对他弟弟的评价——是的,你也许可以。”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尴尬的停顿,德内梭尔看着自己的手,没有看梅斯罗斯。波洛米尔早些时候是不是显得不太自在?他在法拉米尔和哈龙之间的时候是安全的,给予了梅斯罗斯非凡的友谊和专注的关心。他在他父亲出现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吗?德内梭尔知道吗?
“我一直为我的儿子们感到非常骄傲。”一分钟后,德内梭尔低声说。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德内梭尔?”
他们互相审视着,试图确定对方已经知道了什么。德内梭尔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梅斯罗斯猜到了事情的大半。
“我觉得我儿子正在做出一个可能会毁掉他一生的选择。”
这是一场政治意义上的周旋,与波洛米尔的幸福和利益密切相关。梅斯罗斯仔细地斟酌着他的话:“我父亲的选择毁了我的生活。他发下的誓言让我成了杀人犯。当我成为父亲时,我对埃尔洛斯和埃尔隆德唯一的期望,就是我不要对他们做同样的事。我从我的恐惧中学到,我们可以给孩子们提供建议和引导,把我们的经验教给他们,但我们永远不能替他们选择他们的命运。我们不能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