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如今是宰相之母,也有诰命在身,日子却过得和往常一样,总是想着为儿子做些什么。有些事,还是应当提前告知家人一声。
林清羽喝了两口,道:“母亲。”
林母一听林清羽的表情,就知他有话要说,柔声道:“怎么了。”
林清羽斟酌着措辞:“我……还想再成最后一次亲。”
林母愣了愣,想起林清羽二嫁的原因,紧张道:“是又有谁要强迫你了么?”林清羽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一次,我全然自愿。”
不是因为圣旨,也不是因为要躲觊觎他的人。他是真情实意,想和江醒再次结发为夫妻。
林母讶然又不解。长子的性子她很清楚,对外人冷情冷心,温柔只会留给在意之人。陆晚丞和顾扶洲显然都曾被他放在心上,那新的这一位,又是如何挤走两位前任,让他说出“全然自愿”四字的呢。
可当她看着林清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情时,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她仍然没有多问,只道:“既是你的心愿,我想陆小侯爷和顾大将军也不会介意。”这两人对林清羽的尊重,她都看在眼里。
林清羽莞尔:“确实。”
母子二人说着话,听见外头传来欢瞳的声音:“夫人,皇上来了!”
林母一惊:“皇上怎会来将军府?”
林清羽轻笑了声:“谁知道呢。去看看罢。”
林清羽带着一大家子人去门口接驾。瞧见江醒,他轻咳了声,跪下行礼,声音虚弱:“微臣参见皇上。”
刹那间,江醒灰暗的眼眸中重现光彩,看得林清羽心中好笑——如此演技,他自叹不如。
“丞相哥哥,”当着众人的面,江醒一把抱住了林清羽的腰身,语气带笑,“朕抓到你了。”
林清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惊讶:“皇上?”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徐君愿喟叹道:“这便是天意啊。”
来福见状,连忙派人回宫禀告太后。太后听完,心中五味杂陈。国师没有说错,林清羽就是皇上唯一的解药。良晌,她长叹一声:“皇上好了就行。其他的,哀家也管不了了。”
她这次是真的认了。只要失魂症不再复发,皇上想黏着谁就让他黏吧。
之后,太后传话去将军府,让林清羽搬入宫中养病,却被林清羽以“外臣不得在宫中留宿”为由婉拒。太后莫名其妙,林清羽在宫里留宿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此时搬出这条宫规有何用意。林清羽不愿进宫,皇上又离不了他,那只能让皇上多去将军府,这不是更坏了规矩。
几日后,天子频频造访将军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对林清羽颇有微词之人顿悟,原来这不是丞相僭越,而是天子在纠缠臣子臣妻啊。
此时,江醒在顾大将军府上,头枕着“臣妻”的大腿,听小松子说完京中的流言蜚语,道:“时候差不多,该进行下一步了。”
林清羽道:“小松子,去请沈公子来。”
小松子应了声,又听见皇上问他:“你之前是怎么找沈公子的?”
小松子道:“回皇上的话,沈公子在京城置了一处院落,奴才一般派人去那寻他。”
江醒心血来潮:“清羽,你在府里养了这么久闷不闷啊,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当是拜访好友。”
好友……沈淮识确实算得上他们二人的好友。
林清羽点了点头,吩咐袁寅备下访友之礼。
两人换了身衣裳,坐马车出了门。沈淮识的别院位置偏僻,便是骑马也需半个时辰。到了地方,江醒先下了马车,转身伸出手。林清羽握着他的手下了车,打量起眼前的宅子。
这是一处古朴疏落的宅院,像是稍微富裕的老百姓会住的地方。远离人群喧嚣,也符合沈淮识沉默寡言的性子。
小松子正要上前敲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绝望又疯狂的声音:
“我为了你连江山都丢了,在这个鬼地方困了两年,只为了能见你一面,你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我!这也就罢了,你还想走?你又要去哪里——沈淮识,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一条替你看家的狗么!”
林清羽和江醒对视一眼,脸上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别说了,”沈淮识平静道,“有人来了。”
话落,宅内便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门被打开,沈淮识看见几人,丝毫不觉惊讶:“属下参见皇上,丞相大人。”
林清羽问:“你为何知道是我们?”
沈淮识道:“皇上马车的齿轮声响和旁的马车不同——皇上,林相,里面请。”
两人走进院子,除了沈淮识没见到旁人。沈淮识将他们请入厅中,沏了一壶茶,道:“此处只有粗茶,林相可能会喝不惯。”
林清羽接过茶盏,拿着盖子过了过:“方才,我听见有人说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江醒随口一说:“还能去哪,他想回西北。”
沈淮识抿了抿唇:“顾大将军走后,武将军奉命镇守西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