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千晨不剩酒力,已经开始有些晕头转向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他将酒坛推至桌对面,目光迷离道:“良穆,你答应过我的,今晚不醉不归,不许耍赖。”
良穆笑道:“只需你不耍赖撒泼就行!”
余千晨重新换上酒坛,撑起胳膊,支着身子,拈着盘里的花生米,笑眯眯道:“良穆,这样喝着没劲,要不咱们换个喝法?”
良穆目光在他脸上定住:“什么喝法?”
余千晨将桌上的酒分为两个平半,推到他跟前,道:“一杯酒,一个问题,酒是你们家账房买的,所以问话权在我,我陪你一杯酒,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良穆搁下酒杯,陷入思考,这个游戏可以说是一点公平性质都没有。
勉强一点,也应是每人一个问题,可余千晨性子偏是如此强势,拿了人家账房的钱买酒不说,还偏要从别人嘴里套出点什么。
思考片刻,他又道:“良穆,你思考归思考,多思考一会儿,多一个问题。”
闻言,良穆抬手满上一杯酒举至跟前,面上露出一丝温和,看起来极像是已经有了些醉意,但看那坐姿又明显还是清醒的。
余千晨也连忙满上酒杯,与他手中杯盏一碰,仰头喝尽,道:“第一个问题,一路以为你为何助我?”
良穆送至嘴边的酒杯忽然停下,无意瞄了他一眼,平静道:“既相识便相交。”
这回答无异于是表达出了很多种原因,余千晨本打算深究一下的,不过大抵是因为他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一些缘由,所以也不再好问起。
余千晨:“第二个问题,你赠与我的那面镜子,镜语为何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其实以前,他是真不明白为何是这种镜语,又傻又肉麻。
良穆饮下一杯酒,面色平淡无奇,只道:“已经改了。”
“额!”
听他讲已经改了,余千晨有些惊讶,心头空空的,问道:“为何改了?”
良穆抬眸,望向他,道:“你让我改的,之前那镜语原本便是亡心镜自带的,日后,你若再使用,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哦!”
他确实有让良穆改镜语,不过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本以为他一直不与他讲改成什么,他就不会改的,原是已经改了。
这个良穆,还真是雷厉风行。
见他面色忽明忽暗,又忽好忽坏是,良穆放下酒杯,问道:“问题问完了是吗?”
“……还没!”
余千晨回过神,急忙道:“第三个问题,殿下曾经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嫌弃过我?”
良穆抬头:“没有!”
他回答的干脆,但那脸上的表情倒叫余千晨看着像是写了“超级嫌弃”四个大字。
“哦!”
余千晨偷偷换上一个酒坛子,将杯中倒了个满,再瞧良穆,此时的他双颊泛红,朱唇微启,眼神飘忽,似乎已经快要进入状态了。
他道:“就冲殿下这句话,我就得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说真的,想要把良穆灌醉是真心不容易,还好他脑子灵光,提前将几坛酒兑了清水,一来二去,自己喝的便自然不是酒了。
一百多年前,他也经常这么干,不过那时,没有哪一次是成功过的,要么是直接露馅儿,要么就是提前被喝趴下了。
今日难得良穆如此配合他,当然不能甘心罢休,又敬了几杯,他才问下一个问题:“第四个问题,为什么你那么排斥我用离鬼咒?”
“损身,损魂,损命。”
良穆微微抬眼,接着道:“日后换我来。”
他说的这三损确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探魂术素来危险,道派之中用此法死于非命的不在少数。
余千晨也是幸运,用着没出什么岔子;不过,若是还成别人来替他,估计他良心也过不去。
思考了一会儿,他摇摇头道:“你明知我问你这个问题的用意!”
良穆:“……”
余千晨:“第五个问题,你喜欢过孟婆吗?”
“咳咳……”
良穆呛了一口酒,桃眼迷离中带着一丝诧异,忙抬头打算说些什么。
余千晨则打断道:“额……开个玩笑,我是想问你与西城王关系如何?”
他回答:“儿时之交,犹如亲友。”
至于为什么问良穆他与听言的关系,其实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两百年前第一次见到良穆时他俩便在一起,而且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那种,直到后来他介入了其中,三人关系更是妙不可言,不过,最终三人行还是成了各自行。
午夜,白月撒进窗内,已经到了人息灯灭的时刻,唯有两人还在痛饮,不知所寝。
余千晨望着咕噜滚了一地的酒坛子,这是他此生二十载以来喝过最多的一次酒……还有水,虽已经进入醉的状态,但他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且从来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