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笑了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给你和你姐姐太多的陪伴,也没能好地爱你们。”
“其实我刚开始很不理解你妈妈不让你赛车这件事,可江暖失踪了,你又要去赛车,我的心就一直提着放不下来。”
“小柔,我会为你提供一切便利。爸爸会永远支持你,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如愿以偿。”江柏说:“如果累了,别忘了回家,家里有我,有奶奶,有叔叔婶婶,有刘芥末。”
魏柔说:“我不会累。”
江柏沉默片刻,说:“不累也可以回家。”
魏柔笑了笑,说:“爸,你放心啦,我肯定会经常回家的。”
“本来就是在叔叔的赛车场训练,离家那么近,你就当我去上大学了。”魏柔故意说:“而且哪怕我不想你们,我也想我男朋友啊!”
江柏听到魏柔这话,忍不住叹气。
他现在也可烦了,于书良这小子勉勉强强也算个好人,他也觉得于书良做他女婿挺好的。
但他就是烦。
一想到于书良要和魏柔谈恋爱,这个老父亲就烦不胜烦。
可真是好白菜让好猪拱了。
“咳,谈恋爱归谈恋爱哈,”江柏拍了拍魏柔的胳膊,严肃地说:“可别闹出人命。”
这一句话把魏柔说得有点懵,尺度那么大的吗?
还以为江柏会耳提面命地让她不要有婚前性行为呢。
魏柔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她心里有点叹息,因为抑郁症患者结婚还是有限制的,不知道以后自己的病还能不能好。
可江暖不出现,魏柔一辈子也看不开,放不下。
奥地利当地的警方给出的解释是,江暖可能被狼或者熊等食肉动物吃了。
魏柔才不信,现场根本没有新鲜的动物痕迹,连血迹都没有。
江暖绝不可能葬身于猛兽之口。
其实魏柔有时候觉得江暖就像转世不完全一样,十岁之前三魂七魄都不全,所以冷冰冰地,像得了自闭症一样。
据于书良说,江暖是在魏柔离开安市的那五年间慢慢好起来的。
那应该是江暖的魂魄都进入了□□,江暖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当然这只是魏柔不负责任的随意揣测,虽然江暖身上的却有很多疑点。
魏柔坚信江暖没有死亡,哪怕那么多天了无音讯,她也觉得江暖没有死,甚至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这大概是来自双生子莫名其妙的直觉吧!
江家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江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柔现在就想拿世界冠军,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况且她还有病。
江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魏柔的教练。
魏柔开始艰难的赛车之路。
她每天都在练习赛车,可她的精神状态只能够支持她每天一个小时的练习,而为了练这一个小时的车,魏柔需要在赛车场待一整天。
魏柔很难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明明她心中有着万丈豪情,身体却像被一整座山压着一样,她寸步难行。
好几次,魏柔又想到了自杀,在深夜的卫生间里拿刀狠狠地往自己手腕上划,冰冷的刀尖刺破了她的皮肤,割开了她的血管,撕裂了她的灵魂。
魏柔看着血液缓慢地渗出皮肤,内心满是荒谬之感,身体的疼痛更是难以言喻。
她真的还有明天吗?
张子珊一周会给魏柔做三次检查,都是简单的查体和普通的问卷。
她当然发现了魏柔手腕上的伤口,那一刀又一刀的划痕刺痛了她的心。
当大脑的异常机制打开,就如同打开了瀑布的闸门,便是一泻千里,此时想要关闭闸门,闸门就像生了锈一样,很难关得上了。
“小柔,最近压力大吗?”张子珊温柔地询问。
魏柔说:“大。我只能练一个小时的车,我想练更长时间。”
魏柔的眼神坚毅。
她从来都是这样迎难而上的人,她心里是向着阳光的,看到的是光明,是希望。
但晦暗却总是眷顾于她。
“小柔好好配合治疗,一定可以练更长时间的车。现在告诉我,什么时候划伤的手腕?”张子珊拿出双氧水和棉签,说:“不知道疼吗?为什么不包扎?”
魏柔看着张子珊,忽然说:“如果你来做我妈妈,那一定是极好的。”
魏柔说的是“如果你来做”,而不是“如果你是”。
张子珊笑了笑,说:“你可以叫我妈妈,我又不介意。”她把双氧水倒在魏柔伤口上:“但你爸不喜欢我,我总不能上赶着嫁给他。”
“咱们论咱们的,你叫我一声妈妈,我就把你当亲生女儿。”张子珊补充。
魏柔张了张嘴,一声“妈妈”卡在嗓子眼里叫不出来,她说:“还是算了。你当了妈就该管东管西了,管太多事儿容易老。”
“我现在不也管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