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连水都没接一杯,就着手查看监控录像。案件的脉络她已经基本清楚,只挑重点时间段的来确认。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洋十二点出现在下行电梯里,他身着白色T恤,头上未戴帽子,卡其色长裤加一双白色鞋子,五分中后从小区北门开车离开。
下午一时左右,在小区南门出现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黑色T恤衫的男子,同样是卡其色长裤加一双白色鞋子。帽檐遮住了脸部。
他尾随其他人一同进入小区。二十分钟后,从南门跟着外卖员出了小区。此人并未出现在电梯里。
苏何和一凡以肉眼仔细辨识此人的的身形,身高体态与陆洋十分相近,但这构不成确凿的证据。
他们陷入苦思。
“我再去一趟现场。” 苏何说着就要走。
“苏队,我一起去吗?” 一凡立即问道。
“不,你先去吃饭,回来继续看监控。”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两点。
“好的,那你把这个拿上吧。”
一凡递上早上剩下的包子和豆奶。
“坏了就别吃了,豆奶应该是好的。” 一凡补充道。
“好。”
大约两个小时后,苏何返回。
一凡并未在监控里找到更多的线索,于是就像找救兵稻草似的望着苏何道:
“苏队,有新发现吗?”
“厨房砧板上有白色粉末,我怀疑是安眠药,拿去鉴证科了。”
“啊……之前取证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
“之前没有往这个方向走。而且砧板被冲洗过,粉末非常细微,几乎看不出。我们等化验结果。”
“哇,苏队……!” 一凡钦佩不已,却不知如何表达。
“我去天台,一会儿我们出发去凤兰。”
苏何在工装裤的大口袋摸索着烟盒和打火机,他边走边思索陆洋的作案动机。
如果那个一点多钟出现在厨房里戴帽子的人确实是陆洋,而安眠药是他中午做饭的时候碾碎了放进覃苗苗碗里的,那么他为什么非置覃苗苗于死地?只是因为她不同意离婚吗?
七月的午后,虽已过四点,太阳仍火辣辣地照射着这片鲜有绿色的城市地表,高高低低的楼房屋顶几乎要被晒出裂缝来。
苏何掏出烟盒,靠上天台入口的墙壁,取出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上。
隔着薄薄一层衬衫,晒的发烫的墙面直接把温度传输到苏何的后背。他离开墙面,迎着阳光走向露台栏杆。
猜不透作案动机,就很难逼陆洋供认犯罪事实。
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苏何深深浅浅地抽着手上的最后一根烟,眉头紧皱。他感觉一串串汗珠从胸口沿着皮肤滑落,紧贴腹部的衬衫已经从浅蓝变为深蓝,浸湿一片。
地面院子里有个身影匆匆走进大楼。
是一凡?
苏何碾灭烟头,转身回到室内。
办公室里,一凡背着挎包拎着一个塑料袋:
“苏队,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吗?”
“准备?”
苏何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嗯,来回凤兰最快也得四五个小时,恐怕又没时间吃晚饭,饿坏身体不好办案。”
她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
“好。”
苏何哭笑不得,想起来这还是一凡入队以来他俩第一次出远门。
苏何其实也饿了,早上出门前吃了两个面包,直到2点多钟吃了三个包子,一天下来近1米九的大个子就进食了这么一点东西,不饿才怪。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工作节奏,有时候饿着饿着胃就没了知觉。
“走吧。” 苏何在门口直接转身,一凡小跑着跟上去。
苏何没有通知陆洋他们要去凤兰,而是通过他的工作单位要到他在凤兰的办公地址和住址。他们到达陆洋在凤兰的住处时,刚过七点。
苏何在出发前特意看了时间,他们四点半离开警队,错开了城内的下班高峰,进入凤兰市区后堵了会儿车。
他掐算,如果陆洋周日中午从梅城出发,到达这里最多不会超过2个半小时。然而他却用了将近3个半小时的时间,这多出来的1个小时他在哪里做什么?
陆洋在凤兰城住的地方是单位安排的宿舍,他的房间位于3层宿舍楼的二楼。盛夏的七点,虽然天尚未全黑,窗户里面已经都亮起了灯火。
来开门的是个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头发长到耳下,她挺着大肚,看样子快要生了。
苏何愣住两秒,随后问道:
“这是陆洋的宿舍吗?”
“是的,你们是?”
“陆洋在家吗?” 他继续问。
“你们是谁?”女人并不回答问题。
“警察。” 苏何出示了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