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你完全可以藏起来的。”秦双冽一边给小野猫涂上粉底液一边问。
这小野猫本就白,涂上最白色号的粉底液之后的确白的像具……秦双冽在心里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单黎的表情却格外坚定,“你也说了,人只有在完全确认危险解除的时候才最容易暴露,我等了这么多年,任何能够增加胜算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秦双冽叹了口气,认命的把粉底液擦到他嘴唇上,“那台子冷冰冰的,你就这么光着躺上去,也不怕把自己冻着。”
单黎抿了抿唇,心里明明对这种有人唠叨的感觉很受用,嘴上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磨磨唧唧的,还真把自己当我后妈了……”
秦双冽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臭猫猫,我不给你立规矩你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松了手靠坐在身后的桌子上,双手抱胸,属于惩戒师的气势一下就出来了,“单黎。”
单黎小小的激灵了一下,“……干什么?”
秦双冽难得严肃道,“这次的计划我可以全都由着你,跳车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说你一句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一个人承担了太多付出了太多,但是以后,你不能再这么完全不考虑后果了,你是个有家的猫了,你得考虑我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心疼,考虑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事的话我该怎么办。你说你要演尸体逼她露馅,身上什么都不带,万一她心存怀疑上来就给你一刀呢?到时候我到哪儿去找我的猫啊?”
单黎被他这一番语重心长却偏偏半句绕不开情爱的话弄得浑身都臊了起来,“找猫当然去猫市场……好啦,那我藏个小刀在手里,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双冽总算勾起个满意的笑来,“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
单黎点点头,“你再给我脖子上抹点,还有伤痕也再伪造些,对了,你刚才的心理暗示说到哪儿了?”
秦双冽一边给他抹一边无奈的说,“尸体又不会说话,那些都是我要说的。”
“你就当先跟我演练一遍,毕竟我跟她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也能让你多了解她一些。”
秦双冽挑挑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啊?”
单黎顿了顿,阖眼笑了笑,“怎么会,我相信你是最顶尖的心理学专家……但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他再度睁开眼看向秦双冽,浅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再无隔阂的信任,“秦双冽,实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信任过别人了。”
秦双冽的心口又被刺了一下,他与单黎四目相对时,惊讶的发现,在迎着阳光时单黎眸子里的浅灰色会泛起一丝好看的、蓝宝石一样的光,看着像大海般清澈透亮。
这抹光给他整个人都注入了不一样的神采和生气,但他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自己。
然而下一刻,单黎就主动把这些都告诉了他,“甚至在跳车前,我都不曾完全相信你——我以为你把他们找来只是出于好奇,甚至也在心里埋怨过你的多管闲事,不过在得知了妈妈的死讯之后……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走到了一个跟秦双冽距离很近、能够一起被窗外阳光照到的地方,“可是如果没有你的多管闲事,我要么就是一直在纠结挣扎,要么就可能真的心灰意冷的死去了吧。”
他没被涂上粉底的耳尖泛起一点红,眼神也闪躲着移开,“我一个人独惯了,也许久没被人管过,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但是你不顾危险的把我救了下来,我愿意让你进入我的圈子,只要你别嫌它太小。”
秦双冽伸手环住小野猫纤细的腰肢,“坏猫猫,仗着自己脸上有粉底我不敢亲你就说这些让人心动的话。”
他把下巴搭在单黎头顶,看着他的发旋难得自白道,“我在这辆列车上干了七年,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牢牢掌握在手心,我也,很久没尝过这样的挫败感了。”
他抬手轻之又轻的触碰到了小野猫身后好容易结了痂,还没有拆纱布的伤口,“那时候想着,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去查,想着这世上没几个人的小心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走进你的心里就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终究是我自大又莽撞了,刑诫的时候也是,我以为自己亲自动手是在保护你,可现在想想,那时候你才刚刚得知母亲的死讯,还要挨我那手黑的鞭子,真是……”
单黎也伸手搂住了秦双冽的腰,晃着尾巴说,“没关系,你不跟我计较,那我也不跟你计较。”
秦双冽抬手揉着他的后脑,“好,那我们约好,你以后不可以再乱来,我也会改掉自负的坏毛病。”
单黎猫猫刚要点头,就听那人继续说:“不过我事先说好,如果你以后再敢自伤或是乱来的话,就等着挨揍吧。”
单黎哼了一声,“……暴力狂。”
秦双冽悠悠道,“你这种任性的坏猫猫,不打能长记性么?你最好别犯到我手里,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