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烤,很热。他梦见自己坐在一只大铜鼎边,鼎有三足,下面架着火,发出鲜美的,肉羹的味道。
面前是一个壮硕的男子,打着赤膊,腰间别一把菜刀,向他一笑。
他听到他问:“君子远庖厨,公子怎么来此了?”
他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只恍惚间看到一点精美繁饰的衣角。
凝风在半梦半醒间,摸到个东西,隔着一次布料,直觉得烫手。
他恍惚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床帐半掩着,阿刃坐在他身侧,正在打坐。
而他手里握着的,是他的膝盖。
凝风立刻就清醒了,翻身坐起来。阿刃因体质迥异,哪怕在盛夏也是寒凉如冰,但他方才上手一摸,竟发现他整个人比烙铁还烫。
“阿刃?”
阿刃双眉紧蹙,面上浮着一层病态妖冶的红,额头手臂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来。
他向他背部放出一股内力探查,直觉他体内气血翻涌,全身内力上走汇聚于头部,似在余人斗法。
这一场无硝烟的争斗旷日持久,他不通此道也不敢贸然出手。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只见阿刃头顶渗出豆大的汗珠,牙关紧锁,四肢都不住的抽搐起来。
顷刻,他猛地后仰,向旁侧一歪,「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
“阿刃!?”
阿刃欲开口,喉咙一甜,又是一口血,狠抓住凝风扶他的手腕,难抑的粗喘将一句话断成几节:“它……是它来了……”
凝风双手一推,输出几股真气替他稳住经脉,问:“残枯?”
“不……不是残枯……”他死咬着牙关,“残虐的……这不是神武……”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坐起来,用尽力气攥住凝风的肩膀:“快……快去通知师父!”
没等他出门,远处传出一阵鸦叫,继而是急促剧烈的钟鸣。
凝风的身形一顿,面色发白:“这是……第二层警戒的声音……”
轮到第二岗发出警报,那么第一岗……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他立刻折身,将受了内伤已是半昏死状态的人扛了起来。门外已是一片火海,铺天盖地的黑鸦与火箭从天而降,一股身穿黑衣的凶徒正大开杀戒!
凝风抽出随身佩剑,与一黑衣人缠斗起来。来人武艺高强,持一把长流星锤,狠狠向他胸口一掷,显然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他一仰身错过,只见锤尖遍布紫光,有股难抑的腥臭气,明显淬过剧毒。
黑衣人一击不中,手腕一翻至击他的双腿,流星锤上血迹斑斑,已然吃过人命。
眼看锤子就要撞上他的腿弯,凝风却凭空消失了,一柄长剑「铮」得一声刺入黑衣人的后脑。
凝风切西瓜一样解决了他,甩掉剑柄上脑浆和血,他将黑衣人的尸体推到他同伴的刀刃上,顷刻之间又杀一人,寒光一闪,从刀下救下一汀雪门弟子。
“大师兄!”
凝风急喝:“怎么回事?谁人来袭?”
那名弟子疾呼之后,吐出一口鲜血,就要晕过去。他在他背部几处大穴处输入几股内力,又塞了一颗丹药他口中,那人才缓缓转醒。
“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弟子脸色青白,如同金纸,颤抖的手死握着剑柄:“长老们……都前去应战……掌门在后山和人交手!”
凝风安顿好那名受伤的弟子,起身一路挥剑,一路杀到了后山。
只见半空中一蓝一红两道身影正打得天崩地裂,郑廷倾身着蓝衣,手持一柄暗灰色长剑,刀法极快,如同飓风;
红衣人长袍蒙面,手上重剑中心位置有道巨大的裂缝,身法诡谲阴测,带着股浓郁的血腥气。
蓝衣速快,但那红衣人仿佛能提前预知他的行动轨迹,严防死守。
几十个回合后,红衣人的重剑忽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冲出,重重击在郑廷倾身上。郑廷倾瞬间飞出数丈,空中溅起一层血雾。
“师父!!”
红衣人的脑袋向下一低,一双闪着血光的眼睛直直朝凝风杀过来,他一瞬间全身便泛起了冲天的寒意。重剑凌空击下,带着阴森的鬼气砸向他的天灵盖!
那股气流以压顶之势定住了他,避无可避,凝风在仅剩的几息内将阿刃向背后一甩,内力凝在手中剑上,迎了上去——
「刷」得一声,蓝衣带着嘶吼的剑意从他身前掠过,狠狠应了上去,冲击波及之处飞沙走石,乘风剑迎上了高处落下的重剑!
凝风听到了乘风剑被震裂的声音。
掌门拼着重伤回首,将一物猛地掷了过去,吼道:“风儿!快走!快带他们走!”
“师父!!”
“快走!”掌门击出一掌,凝风脚下霎时间被灌注了充盈的真气,自空中横飞过整个人群。他一望手心,发现师父扔给他的,是汀雪门的掌门令。
他眼睛一热,将阿刃扛起来。借掌门令之效传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