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盒饭
9、第九章 汀雪
北嵬,东北极高之山,神勿入,鬼难留。
凝风坐在山洞之内,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传入阿刃肺腑。整整一天一夜的奔波,作为载器的他已经昏了过去,身上满是创口。
好容易等他稳定下来,凝风抬起头,借着火光看到二师弟抱着个满口血沫的人,问:“老三怎么了?”
二师弟头上满是汗,“他在汀上混战中口中剧毒……一直忍着没告诉,刚刚毒发了……我已经替他拔了舌……但三师弟,三师弟他身上越来越冷……”
凝风听到「拔舌」二字,有心痛一痛,但已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
他走过去,手搭在老三苍白下垂的经脉上,叹了口气:“大概……就在今晚了。”
众人脸色枯寂,他只能努力用真气舒缓老三的经脉,让他不那么痛苦。
老三口中发出含糊的「唔唔」的叫声,却连痛都喊不出来。
“给我……看看。”
角落一人努力站起身来,向这边来。他身上黑衣被撕扯成狼狈的布条,踉踉跄跄地过来,二师弟垂下头:“小师弟,没用的。”
阿刃摇头,双手结十,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一道白光自额间发出,直冲着老三眉心而去。
老三皱眉呻|吟,半晌后,气息居然平稳下来。
“三,三师兄他,他开始热了!”一人又惊又喜道。
同时,阿刃的脸色瞬间萎顿下来,再次昏了过去。
“阿刃!”
“小师弟!”
北嵬山苦寒,野兽层出,但也生长着不少珍稀药草。一行人在此处山洞中寄居数日,靠落在刀背上的乌鸦尸体为生,直到伤患情况稳定下来。
汀雪门四百余众,如今,只剩下四十八人。
凝风大口撕咬着乌鸦的翅膀,抹掉嘴角的血沫子,像茹毛饮血的野兽。
他看着盯着洞穴内的火把,对二师弟道:“凝彩师妹家在乾州有祖业,几日后我们前去。你先照看他们一下……我去去就来。”
二师弟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去哪?”
他无法,道:“我回门里一趟。”
“你疯了?!他们没走怎么办?你一个人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凝风叹了口气,眉眼桀骜阴郁,冷冷道:“门众、师父的……身体,总要有人掩埋的。”
说罢,不待二师弟反应,他便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他到了湖边的镇子,曾经热闹非凡的街巷,如今只剩下倾颓的柱石,上面隐隐可见火烧过的痕迹,空荡如鬼城,连个活人都不见。
他并未感觉多悲痛,只有一股入骨的苍凉。
汀雪门早被夷为平地,烧焦的门窗上停着几只可笑的喜鹊,一副不知愁的样子。
他走过最外层的岗哨,尸体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有人收拾过,只是地砖上的血迹,怎么也擦不净。
师父,昭昭……都不见了,只剩下角落里未来得及被发现的,被吃成骨架的二狗的尸体。
他看到,并不平整的雪面上有拖动的痕迹,但脚印却全无,仿佛那些尸身是被风凭空拉走的。
他不死心,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块突出的石子上发现了几根丝线。
用火一烧,是蚕丝烧焦的味道。
他转身,回了北嵬山去。
“凶手铁定是管杀不管埋的。我探查过,收尸之人身披绸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他们。”凝风边拨着火堆,边对二师弟道。
门派之中有钱到用蚕丝做门服,又和汀雪门来往密切的……
“点翠裴家。”二师弟道。
阿刃已经醒了,面色灰败地靠在墙壁上,腰杆打得很直。凝风捏了下他的手腕,把了会儿脉,放下心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块不知道从谁身上扒下来的布,上面有用烧成炭的枯枝划出的痕迹。
他足足写了三天,才自认齐备,递给二师弟:“这个你拿着,我的字比你那狗爬的好得多,你应该能看懂。”
二师弟随手接过去,“这是什么。”
凝风捏了捏手腕,伤的骨头被接上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他道:“这是「风」字一派的心法,好好揣着,别丢了。”
二师弟马上察觉到不对,一声把众人都喊了过来:“你他娘的要去干什么?!”
凝风在众人质询的眼光里,默默叹了口气。
“报仇……”他咬牙说,“我要去报仇。师父要我带大伙走,我不能不遵,但师父、汀雪门对我恩重如山,此仇不报……下一世,我不配投人身!”
众人无一不恨,被他一句话,激了起来。
“师兄,我也去!”
“还有我!他们杀我们满门,血海深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都给我闭嘴!”二师弟怒喝道:“你们忘了师父的嘱咐了吗?师父拼着自己身死也要护你们出去,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