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从深思中挣脱而出,他愣愣看向唤他姓名的青年,注意到对方脸上担忧的神色后,莫名的情愫让少年窃喜。沈厌拿起青雕花瓷的茶杯,将里面的温水一饮而尽。
“师兄你……为什么来这座岛?”
“先别急着问我,你还未答我,方才为何失神,可是有何不适?”
“我很好……”沈厌执着道:“师兄,我想知道你来这座岛的真正原因。”
直觉告诉沈厌,他师兄此行的目的必然与这岛的主人即那武道强者有关,师兄很强,那个鬓角微白的男人亦非善茬,更何况对方身边还有那么一个惯会耍阴招、见风使舵的蟾蜍人……
沈厌摸着手里冷冰冰的茶杯,垂下黑眸。
“罢了,这并非什么秘密,你既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
“谢谢师兄!”
小孩儿低落的情绪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沈厌刚刚的情绪波动确实很大,林殊星都要怀疑对方是在演他了,不过既已应承对方,林殊星自然说话算话。
青年从意识海中拿出某物,置于掌心递给少年,“找到它的另一半,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白皙干净的掌心内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不,半枚玉佩,沈厌盯着这东西,大脑飞快转动,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便能将眼前之物与记忆中的某物合为一体。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沈厌想,此物的另一半就曾挂于那武道强者的腰间!
喉结滚动,沈厌垂下眼眸,“师兄,是你师父想要这东西?”
林殊星还未说话动作,便听少年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道:“既是他想要,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取?!”
少年语气中的怒意让白衣青年不明所以,他将半块玉佩收好,说:“师父有更重要的事。”
无情尊飞升在即,这些小事让座下弟子们帮忙完成并无不可,虽然林殊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但这具身体显然极其相信对方所做的决定。
沈厌内心郁结,一句句问道:“那师兄可知这玉佩是何物?法器亦或寻常物品?无情——你师父又打算拿此物做些什么?”
林殊星有些被问住,温柔携着笑意的表情里裹着几分失意与黯然,“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亦不知。”
过去的时光陡然在林殊星脑中闪现。
这具身体在初见无情尊时,对方腰间就挂着这半个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上无字无画,通体散发着温润的软光,年幼的原主是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追上去问:“你的玉佩为何碎了?为何碎了却还发着光?”
无情尊或许从未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亦或许从未有人敢这般问他问题,那时还是黑发黑衣的男人因为这两个问题驻足,看问他问题的小孩,“你能瞧见这光。”
后来,无情尊收年幼的原主为徒,此消息一出,震惊三界。
原主却不觉得如何,他自幼失去双亲,沿街乞讨为生,被无情尊带走后,他并不感觉可怕或恐惧,要说会对什么不安,也只会是害怕对方突然丢下他。原主不想回到以前。
无情尊话少,年幼的林殊星便担当二人之间的主动者。
小孩儿哪哪都好奇,他问无情尊这玉佩是什么,无情尊说是别人送的东西,他又问是何人送的?
这东西重要吗?为何?对于后续无穷无尽的问题,无情尊并未回答。
年月过去,对无情尊情根深种的原主依旧困在原地兀自思索,最后想的他无心练功,连修为进度都落后许多,无情尊对此颇为不解,他送给原主一尊玲珑玉葫芦,说你天众奇才,何至如此?
这般如同旁敲侧击般的询问让原主忐忑不安,愧疚和爱慕拧成绳,揉碎了打烂了往肚子里咽,他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什么也不想了,闷头练功,不久之后,无情尊坐下首席大弟子——「玲珑人血葫」的名号在三界中声名鹊起。
无情尊听闻消息,那张向来无表情的脸上虽未露出微笑,却也多了个满意的表情。
这个表情,大概是原主从这段永不得见天日情愫中得到的唯一收获。
“师兄!你又走神!!”
“阿厌?”
沈厌愤恨不安,掰过林殊星的肩膀与他对视,“师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只挂念我一人吗?你明明这样看着我,心里却想着别人,师兄,我好生气。”
“这样看着你?”林殊星眨眨眼,从思绪中抽身而出,“阿厌,我如何看着你了。”
情绪爆发时的短刀从少年的意识海内飞出,青年的问题让沈厌紧紧合上眼睛,短刀静静环绕在他身周,沉默半响后,沈厌伸手抓住刀柄,呢喃又无奈,“师兄……你笨死我算了。”
登上独渊岛的数日后,三界大会以武会友的比试终于拉开序幕。
在岛主的主持下,三界大会并非采取传统的抽签或者擂台赛制,而是采用更为尊重赴会者个人意愿的自由赛制。
大会时间持续整月,赴会者们可随意向被挑战者发起挑战,胜者累积一枚岛石,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