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月的风吹过竹林,发出飒飒的响声,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小德子匆忙跑进来道:“皇上,德妃娘娘薨世了。”
唐皇凌厉看了小德子一眼,小德子吓出了一声汗,扑通一声跪下,连忙改口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高氏,高氏薨逝了。”
“准备后事吧,按后妃的份例安葬。”
“是。”
“皇上,高氏是…”。
“下去吧。”唐皇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了他。
“是。”
小德子以前受过德妃高氏的恩惠,本想让唐皇知道她的死因,好查看一二,谁料眼前这位王,一点也不想知道,对于一个被打入冷宫女人的死,根本没有资格在皇上提起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
东宫,李瑾煜正负手看着墙上的大好山河图,青竹走了进来道:“殿下,那件事做妥当了。”
“很好。”李瑾煜面无表情道。
“让画扇进来。”画扇知道她的兄长南无月入狱后,已经在东宫的别院等了许久。
画扇大步流星朝李瑾煜走来,眼眶微红道:“殿下,求您救下我兄长。”
“你勿忧心,他是侯爷唯一的血脉,本王自然是要救的,只是如今,他已成死囚,救他还需从长计议。”
“多谢殿下,我能进去见下他吗?”
“青竹,你安排下,带她去见南无月。”
画扇一身宫女的打扮进入了皇宫的天牢,迎面走来一位白衣公子,画扇一看,原来是经常光顾问月楼的那位贵客,难道他是宫里的人?画扇暗暗打量着他,他能在皇宫的天牢出入自如,再看他的装扮,是皇子无疑,他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画扇,画扇快速低下了头,一股药味传入画扇的鼻息。
传闻大唐的六皇子体弱多病,常年药不离口,想必他就是六皇子李皓,画扇在心里想着,青竹道:“画扇姑娘,到了,你们聊,我在外面候着。”
“兄长。”画扇看到南无月穿着囚衣,脚上套着拷环,昔日的翩翩公子已无踪影,她鼻子一酸,眼泪哇然落下,“兄长,你把自己搭进去了,值得吗?”
南无月替她擦拭了脸颊的泪水,“颜儿,在咱们家被抄家之时,你的兄长就已经死了,活着不过是一具躯体。”
“在过去的五年里,爹娘的死时的惨状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重演,我放不下,如今大仇得报,我心也安了。”
“可是,我想要兄长活着…”
“颜儿,你要好好的,替兄长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只是,你也勿执念太深…”
“兄长,我知道的,颜儿不敢痴心妄想……”
“画扇姑娘,时间到了,该走了。”青竹的声音想起。
“兄长,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颜儿,勿…”
南无月看着花颜的背影,一阵轻叹,他已无心留恋这个世间,她又何必为了自己,而深陷险境中呢。
南无月摊开方才那位白衣公子给自己的纸条,笑叹,又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恐怕,自己要辜负他了。
青竹走后,李瑾煜就去了揽月阁看浅浅,恰巧看见穆辞给浅浅把脉:“浅浅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殿下不必担心。”
“嗯。”
李瑾煜坐在床榻上,看着上官浅浅消瘦的容颜道:“浅浅,你安心养身子,其他什么也不要操心。”
“德妃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是。”
“谁敢伤你,本王绝不姑息。”
“我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
“嗯。”
此时曼珠端着一碗药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我来吧。”李瑾煜接过曼珠手中的药,他勺了一勺吹了吹后,递到上官浅浅的面前:“来,喝药。”
“我自己来吧。”
“你躺着别动,我来。”一碗药汁见底,李瑾煜放下手中的碗,拿了一颗蜜饯放进上官浅浅的口中:“再吃这个就不苦了。”
“嗯。”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李瑾煜不敢和她呆一起太久,他每次忍不住才来见她一下,没一会又苍茫而逃,他始终害怕她再问他要离开的事,何时,他要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变得这么卑微了?他苦笑叹了一口气。
两日后,上官浅浅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托腮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草,摇曳身姿,突然想起自己许久不曾作画了,便让曼珠帮她搬画架出来,她的手拿起画笔,脑海里的事情一一涌上心头,她随着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笔一划勾勒着,不知不觉,画上竟现出李瑾煜的身影,她本想撕掉重来,突然想到自己曾答应过他,要替他画一副画像的,也罢,手中的画笔继续勾勒着。
李瑾煜此时正朝揽月阁走来,转角处突然看见她正在认真的作画,裙角飞扬,发丝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