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心系小满,同样跃跃欲试,几次开口都被他怕死的老爹喝止,只剩一双熊熊怒目表明他的态度。
吴越对此早有预料,但现场的气氛还是令他寒了心。
仙门盟主冷目瞥过众人,幽幽质问:“诸位这是什么意思?魔头都欺负到头上了,还想忍气吞声混过去?”
“盟主,不是我不想出力,”丢了大半弟子的霹雳门点炮:“锁月楼家大业大,可我们就剩这一小撮人了,若不幸再损失几个,日后霹雳门就查无此派。”
“怎么,”很快有人站出来互殴:“你们霹雳门自己都不急,专门指望我们来出头?”
“就是!”众人七嘴八舌:“谁家的烂摊子谁家收拾,不要指望旁人代劳!”
“诸位——!”吴越用老气横秋的长音镇场,不愠指出:“而今魔道肆虐,谁能独善其身?若再姑息纵容,待魔头羽翼更丰,那将是仙门的灭顶之灾!”
“盟主这一套,是跟尊师学的吧?”有人阴阳怪气的接茬:“尊师拿魔尊唬人这么久,也没见魔尊真的杀来。唯有山巅一役,还稀里糊涂把爱徒推上了仙门盟主的宝座。风水轮来轮去,依旧是锁月楼坐庄。”
“看来盟主也学到了精髓,张口闭口仙门命悬一线危在旦夕,逼得大家出钱卖命,好不高明!”
有人开了腔,后边的越说越没谱:“就是,还不知这次是不是你们师兄弟两个唱双簧,故意设套让大伙钻?”
“我这样干有什么好处!”吴越怒极。
人心涣散至此,人人都只看着自家的一亩三分田,无暇他顾。
“有什么好处盟主自己清楚!”群众的智慧无限,众人言辞犀利:“魔道肆虐几百年,一直无法斩草除根,历代伐魔不过越伐越多,如今还养出个魔尊!”
“仙门几经更迭,破的破散的散,这家唱罢那家唱。话说起来,你们锁月楼不也是靠伐魔发的家!”
“伐魔是笔好生意,若是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冲上去,搞不好魔尊还没来,先把自己玩死了!最后剩锁月楼一家独大,江湖形同你家后院!”
……
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吴越气得发抖。
他又想起了幼年时与野狗抢食残羹冷炙,在乱葬岗蜷缩过夜的日子。
一样的举目无亲,一样的孤立无援,一样的绝望。
而至亲之人埋在黑暗里,永远得不到世人的正眼相看。
“勿说此次锁月楼本无损失,本座却在为诸位门主的家事殚精竭虑左右奔走……”吴越颤声道:“眼下诸位连上门讨说法的勇气都没有,却信口雌黄一切都是我师兄所为,甚至污蔑我们师兄弟联手设套……”
盟主发怒,虽未咆哮,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本座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此次风波与魔尊无关!魔尊行事尚且讲道义,这次出现的魔头却与暴徒无异!还扯着魔尊大旗蓄意挑唆两道争端,必定有所图谋!”
“呵!”有心之人揪住了他话里的破绽:“盟主不愧是魔尊的同门师弟,连这些内情都知晓!反正要把自家师兄摘干净。”
但吴越已经不在意了。
“本座言尽于此。”他不屑冷笑:“伐魔乃仙门盟主职责所在,我自会前去。至于那成百上千条性命值不值得诸位移驾,自己看着办吧。日后大难临头时,休怪本座没提醒!”
言毕,他拂袖而去。留那群藏头露尾的糟老头面面相觑。
年轻人固然狂妄,一言不合就掀桌不谈。但就担当来说,他确实远胜于擅长耍嘴皮子煽风点火的前辈们,令人耳目一新。
……
“阿越,别气啦。”
师兄贴在心口安慰,因为不敢大声,听起来瓮声瓮气,更加可爱。
如温泉水流淌过心田,熨帖非凡。
吴越抬手,轻轻按住贴肤放着的乾坤袋,无比安心。只惆怅道:“就这些货色,无论有没有魔道侵袭,下场都一样好不了。”
“也不能全怪他们,”柳言卿劝慰:“魔道猖獗,人心涣散,还出了不少骗子,全拿伐魔做口号中饱私囊。如今二老的底裤都被你揭了,仙门信仰坍塌,他们还能信什么呢?”
“师兄还在怨我,”吴越置气:“反正我是自作自受呗?”
“不敢怨你,”柳言卿溺爱无底线,不忍再给他寻不痛快,只叹:“可总要想办法解决。”
“若是有得解早就解了,”吴越也愁,虚心请教:“师兄有何好办法?”
办法是有的。
原剧情吴越一统仙门横扫魔道,一己之力对抗魔尊围剿,救下危在旦夕的九璀阁。
结局是魔尊灰飞烟灭还了世间安宁,苏浅舍身成仁成就一段佳话,吴越英雄壮举奠定新的丰碑,指引迷途的生灵迈向下一个千年。
可真的要那样么?
这样于世人是皆大欢喜,于他们两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虽然不过是游戏玩砸了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