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医师不料这些凌严反目的新闻下这么多复杂纠葛。
“你很爱他。”
“是,但这样到底有什么用?他病得很重……严汝霏正在指责我。”
今天的咨询是情感分类。
“你认为,你对待严汝霏是什么感情?”
凌安不假思索:“如果拿他和赖诉比,他比赖诉重要,我对赖诉不存在感情。拿他与林淮雪做比较,让我选一个的话,我会为难,然后放弃他。”
金医师:“你打算挽回吗?”
“就算我挽回,他也不会原谅我。”凌安将烟掐了,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凌安来这里,是为了找个地方倾诉他心里的部分想法,毕竟说给身边的人听也不方便。他前天回国,处理林氏近期的一系列事务。
严汝霏一早起来打开电视频道,映入眼帘的是财经频道的一则现场采访,新闻发布会刚刚结束,凌安被保镖和记者簇拥着走向安全通道,镁光灯闪烁宛如触电,将他沉静冷淡的面孔照得纤毫毕现。
他切换了频道,变成咿咿呀呀的戏曲台。
晚上是商界酒会,四周觥筹交错,许多人与严汝霏含笑搭讪,也有熟人问起离婚案的进度。他回答:“快了。”
“怎么就闹到离婚的地步了。”岳伦悄悄地问。
他当时参加了婚礼,没想到凌安和严汝霏竟然要离婚了,这才结婚没多久。
关于婚变,圈内有很多猜测,他都不太相信。
严汝霏沉默了。
岳伦注意到他眼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又说:“看来是凌安的问题?”
“都有……”他这才回答,“凌安本来不愿意与我结婚。”
“啊?”
“只要是我想要的,无论如何都能设法拿到,就算去抢……凌安算是我的报应了,做错事都是要还的。”
岳伦琢磨出了一场强取豪夺的大剧,结果眼前的男人又垂眸与他碰了杯,说:“我的报应到了,凌安付出的代价呢?他已经不太关心林氏了。”
尽管那些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而是陈兰心和林淮雪的产业。
“什么意思?”岳伦疑惑道。
严汝霏没有回答,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两句寒暄,其中一把嗓子十分耳熟,他做梦也听见过数次。
清瘦的青年正与另一个眼熟的人面对面闲谈,手执一杯香槟,捏着杯脚的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凌安……
再见面也觉得心头闷痛。
严汝霏脸上不显,表情却已经冷淡了许多,岳伦顺着众人徘徊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凌安也出席了这一次酒会,举办方仿佛生怕今夜没有话题。
看热闹的人不少,凌安倘然自若,与苏摩聊新上映的电影。
苏摩的反应一向与其他人不一样,知道他在打离婚官司,好奇的点是凌安能分到多少钱。
“应该很多吧?”苏摩说。
凌安笑了:“不如你去问问他。”
“我不敢。”苏摩自从那天晚上听了徐梦一番醉话,完全不想掺和这两人的事情,但是他确实好奇,其他人都是替身,凌安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说到这儿,苏摩忽然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一幅严汝霏的油画,凌安先前送给他的。
“你今晚有时间吗?”
正想着,身旁传来一个男人的询问,声音有几分耳熟,苏摩转过去一看,严汝霏侧着脸盯着凌安瞧。
凌安抬眸,与他对视了,一时间身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苏摩莫名闻到了火药气味。
严汝霏手执酒杯,垂眸与他碰杯,轻声说:“又不说话了。”
他声量不高,周围的人勉强能听清,这话落在旁人耳中暧昧冷淡,说不好是什么意味。凌安也盯着他看了许久,说:“有时间。”
又问:“如果有重要的事,到外面谈吧。”
两人语气都正常得找不到太多毛病,完全不像外人猜测的关系已经天崩地裂,苏摩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严汝霏与凌安并肩走出了会所。
这是去谈离婚事宜吗?
凌安不这样认为,离婚的事,几乎都是律师团在处理,严汝霏约他出来无非是为了结果恩怨。他们走到这一步,也并非没有征兆。
严汝霏乘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疾步走向楼下,期间与司机通电话叫对方可以先走,他自己开车回去。
凌安上了他的迈巴赫,问他:“去哪?”
严汝霏咬着烟,不语。
车子驶出了市区。
抵达的地方他并不认识,陌生荒凉的公路边,四下无人,只有零星几辆车驶过的远灯偶尔照亮车厢里的纠缠。
男人的动作暴戾仿佛只为发泄怒火,凌安被堵着喉咙,被质问时也说不出话。
“林淮雪怎么还没死啊?”
“你也和他这么上过床吗,在和我分开之前还是之后?”
“我真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