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敬竹吸完最后一口,将烟蒂熄灭,笑说:“婚礼的事情太琐碎,烦。”
随后站起身往回走:“我去睡了,哥,你也早休息。”
沈枫怔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脏一抽一抽发疼。他指尖不太灵活地点燃烟,学着季敬竹刚刚的模样深吸一口,却是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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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一晚,季敬竹跟着季未生去了宾馆,他们没有所谓的“娘家”,只能找一个临时落脚点滥竽充数。
而严潜作为“接亲一员”留在了四合院里。他环顾着满屋子的笑脸,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强颜欢笑的人身上。
“沈枫。”他撞了下沈枫的肩,“出去聊两句。”
沈枫跟着他一直走出了胡同口,前面的人才停下脚步。严潜问:“沈叔还是不知道你和小竹的事?”
沈枫没看他,过了半晌才说:“我和竹子有什么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严潜脸色微沉,“不是我说你,这事儿你是不是办得太不讲究了?你和竹子分了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万一哪天沈叔知道了——”
沈枫笃定地打断他:“老沈永远不会知道。”
严潜简直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说到底这是四个人之间的纠葛,结果其他三人擅自做主否决了另一人的知情权。
“哪有包得住火的纸?”严潜说,“等到事发那一天,沈叔非要被你们气死!”
“现在再说这些又说什么用?”沈枫冷冷道,“难不成你要我在婚礼头一天晚上对他说,我喜欢你另一个儿子?”
“那我他妈的让你早点说,你倒是听我的啊!”严潜火大。
“……”沈枫无奈地捏着眉心,这种毫无意义的讨论令他身心俱疲,“还有事儿么?没事就回去吧。”
严潜默然片刻:“有。”
“你怎么逼话这么多?”沈枫不满,“有什么明天婚礼后再聊吧——”
严潜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沉声问:“小竹怎么办?”
沈枫往回走的脚步一顿:“什么叫‘怎么办’?”
“就是你俩就这样彻底没戏了?以后强装自己眼瞎互相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严潜顿了下,“你不会看不出来竹子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正常吧。”
沈枫被质问地哑然良久:“我们原本就是兄弟,现在不过是回归正常。”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严潜一把拉过他的衣领,将人甩到墙上,“当初樱子的走得时候,你说我眼盲心盲,没看出来她一直不想当我妹妹,结果你现在又想‘重蹈覆辙’?你要是想一辈子只做他哥哥,干嘛要和他在一起?!”
“那你让我怎么办?!”沈枫也怒了,“你知道季姨和他吵得有多凶么?知道他又为了要和我在一起,动了什么心思吗?”
“他甚至想和季姨断绝关系!”
严潜愣住。
“他要真那样做了,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直系亲属!”沈枫眼眶通红,“他以后投保不会再有担保人,哪怕做个小手术,都没有人能给他签字!”
“他才十九岁啊,人生刚过了个开头。我总不能在他还没见识过世面的时候,就接管他的人生,然后断了他的退路,一辈子把他绑在自己身边吧……”
严潜:“……”
“那样我才是真的对不起他。”
严潜以前总觉得沈枫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吊儿郎当惯了,冷不丁如此正经一次,还真让他不太适应。
可是再认真想想,似乎沈枫在季敬竹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小心谨慎”。
这份执着最开始大概源于沈枫的愧疚,因为他总是忘不掉,在小竹子住进大院的第二天,他就把他弄丢了。
到了后来就慢慢成为一种习惯。
都说一件事情的结局是老早就注定下来的,因为每一个不经意间的小事都在影响着它的运行轨迹。严潜却想,属于沈枫和季敬竹的这条轨迹也太戏剧性——
一系列的巧合与阴差阳错,让沈枫和季敬竹的感情分崩离析。
婚礼结束后,众人再次回到四合院。李晴他们打闹着把两位新人堵进“新房”,而沈枫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内。
家里忽然多了一位女主人,他多少有些别扭。
李晴看出他的局促,和他商量:“小枫,你以后和小竹住在季家吧。要不也不方便,你就多委屈一些。”
沈枫不怕受委屈,只是和季敬竹同住一个屋檐下比面对季未生还令他难堪。
“我——”沈枫说,“算了,我去厂子里住。”
“别闹。”李晴连忙阻止,“你爸和你季姨刚结婚你就搬出去,指不定让街坊说什么闲话。”
两相为难之际,季敬竹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哥,你今晚住我屋吧,床单被罩我都换新了。”
沈枫愣了愣:“你去哪?”
“学校啊。”季敬竹说得理所应当,“上个星期已经开始报道了,要不是为了等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