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陪嫁的奶娘见她这样,心里是又气又恨,她是陈宝珠生母留下的老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奶了陈宝珠以后几乎是把她当女儿疼的。她心疼地劝她,
“小姐,你何苦这么磋磨自己啊,说句不中听的话,姑爷他着实不是个良人……事到如今,小姐你要不回府和夫人认个错,求夫人为你做主吧。”
陈宝珠有些心动,但想到云舒断亲那日绝情刻薄的话语,她期期艾艾道,
“可母亲她……她会原谅我吗?”
“会的,小姐。”奶娘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想到如今小姐的处境,和以往夫人对小姐的疼爱,她还是安慰道,“母女哪有隔夜仇,小姐你态度好些,诚心认个错,夫人她心里想必也还是有你的。”
陈宝珠被说得意动,带着奶娘在陈府拦下云舒的马车,哭着想要见云舒,“母亲,萧煜他如今养了外室,之前是女儿错了求母亲替女儿做主……”
奶娘也神情悲怆,哀求道,“夫人,之前是小姐的不是,可小姐到底是你养大的,她如今的日子十分艰难,姑爷就不是个好的,养了外室纳入府不说,还任由她欺辱小姐。夫人,您就当看在当年先夫人的面上,见见小姐吧。”
云舒险些被气笑了,想也不想道,
“不见,别说是姐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萧煜养外室,那你去找萧煜啊,你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欠你。”
“母亲……”陈宝珠还想再说,云舒已经不耐烦地吩咐车夫,“老陈,若是有不长眼的要拦着马车,尽管撞过去。”
陈宝珠不敢再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云舒马车走远,哭得肝肠寸断。而云舒也被搅和了心情,回去后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小半月过后,萧煜就赔了个精光,最后小半家业也赔进去了不说,连带从陈宝珠那里要来的嫁妆也全都亏空了。
“你说什么?竟然全都亏损了?!”
萧煜神情憔悴,双眼因熬了几天几夜而布满血丝,听到这个消息时,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这可是他含辛茹苦积攒了多年的产业啊!
他自少年起就立志要为父报仇,要夺回属于他们萧家的家业,他万般谋划,甚至不惜娶了仇人之女。可如今,陈宝珠那条路走不通,他想从生意场上打垮陈家也行不通。甚至,他还被陈家打压得连自己积攒的所有家当也全赔了进去。
没了银子,只怕日后他即便是想东山再起,有陈夫人在,他恐怕也永无出头之日,只能一辈子苟延残喘碌碌无为,甚至若陈夫人在恶毒些,只怕他还会步了父亲的后尘,死无葬身之地。
萧煜仿若困兽般抱住自己的头,一时间对云舒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他神色狰狞,熬得赤红的双眼中涌出浓浓杀意,
“既然你非要如此灼灼逼人,那你就……和你的死鬼夫君到地府团聚去吧!”
萧煜恶向胆边生,想起了当初与他勾结在一起,害死了陈父的那一群匪徒来。他当时年轻气盛,急于为父亲报仇,想到当初陈父就是勾结了匪徒害死父亲的,他干脆勾结了青县城外一窝土匪,扮做寻常商户跟在陈父后头趁机要了他性命。
他当时想着,陈父作为陈家家主死了之后,陈家定会大乱,到时候他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徐徐图之。可谁想,哪怕是陈父死了陈家也只是乱了一瞬,没过多久,陈夫人便在陈家忠心耿耿的老仆的帮忙下守住了陈家。
陈家不乱,以他当时的能力,压根就没机会动陈家。而且因为陈父之死,陈家捐了大笔银子给江城守备府剿匪,那伙匪徒得知官府要来剿匪,又从陈父身上得了大笔银子,便四散开来,天南地北地逃了。
几月前,许是风声过去银子也花完了,有三名匪徒又摸回了江城,见他要与陈府结亲,还讹了他一大笔银子作为封口费。
他们贪得无厌,他本不愿再与虎谋皮,可如今既然陈家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做下了决定后,萧煜当即按照当初拿几名匪徒留下的住址寻了过去,想要故技重施,与他们合谋杀了云舒,一泄心头之恨。
“呦,这不是萧公子吗?”三名匪徒中为首的韩老大嬉皮笑脸地打量着萧煜,“萧公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怎么,这是又有活了?”
“没错。”萧煜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韩兄,我有一笔大买卖,不知你敢不敢做。若是成了,起码有这个数。”
韩老大看着萧煜伸出的一根手指,吞了吞口水道,“一千两?”
“不,是一万两!”萧煜语带蛊惑,“只要除了我那便宜岳母,分了陈家家业,我愿给兄弟们一万两。韩兄,这活你们接吗?”
“我……”韩老大呼吸急促,另外两个匪徒亦面红耳赤,这可是一万两!若是真办成了,他们下半辈子就算是花天酒地也不用愁了!
“我们接!”韩老大一口应下。
“好,韩兄爽快!”萧煜抚掌大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丢给韩老大手下“去买些酒肉来,我们边喝边聊,此事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