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欺辱于她?宋星远皱眉道。他一边挡住面前两人,一边看了一眼那少女,只见她满脸残妆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肿胀脸上几道红痕,渗出丝丝淡红血迹,正是被那华服妇人手上戴的各色宝石戒指划伤,嘴角亦流出一缕鲜血,好不可怜。那妇人见宋星远衣料精致,头戴玉冠,猜测他是哪家贵公子,不敢得罪,笑着解释道:阿雪是我船上歌姬,赵大人看中她姿色歌喉,要她伺候,她竟不从,我正在教导她礼仪。那魁梧男子冷哼一声,伸手便要将阿雪从他身后拽出来,宋星远正要阻拦,便觉得腰间短剑被人抽出,他心下一惊,反应极快地伸手攥住意欲自戕的少女手腕,另一手接住掉落的短剑。只是那少女仍被割伤,一时血流如注,若是再迟些,只怕她便要被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割断喉咙,当场丧命了。
宋星远勾住少女腿弯将她抱在怀里就要去找大夫。那妇人拽住他衣袖,不依不饶道:她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不能让你随意带走一块碧绿玉牌砸在她脸上,宋星远冷冷道:这玉值一百两,我日后来赎,你若敢损坏或者卖掉它,就等着死吧。说罢足尖一点,几个兔起鹘落,像风一样窜进昨夜落榻的酒楼。松年正将早一步自己回来的红马牵进马厩,看宋星远怀中抱着个血淋淋的女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可要去找个郎中?
宋星远说:还不快去?又叫住另一个小厮道:再烧些热水来。说完几步上了楼,推开房门,将阿雪放在床上,她的伤口仍在涓涓流血,不多时便将身下枕头被褥染红。宋星远见她面白如纸,眼神涣散,忙道:你可千万不要睡过去了,大夫很快就到,你和我说说话吧。
奴家,奴家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阿雪气若游丝地开口,一边说一边流泪,将鬓发浸得湿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宋星远说:不会,你还能说话,说明伤口不深,其实他也不确定,只好信口胡诌,只要包扎一下,敷些草药,将养几日,不久就能恢复如初了。
阿雪虚弱微笑道:真的?那,那脖子上可会留下疤痕?
宋星远无语: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在意容貌吗?嘴上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我已经为你赎身,以后不必再过卖色为生的日子。就算真的留了疤,也没有什么妨碍啊。
说话间,几个人推开房门进来,正是松年,端着热水的小厮和一个背着药箱的青衣男子。松年气喘吁吁地说:这位是叶神医。请您快帮她看看吧。
宋星远让出位置,站在一旁围观叶神医处理阿雪伤口。叶神医在长约三寸的狰狞伤口上撒了些药粉,那血就慢慢凝固起来。擦去血污后,又从药箱里拿出针线,用沸水烫过,娴熟地将伤口缝在一起。似是极痛,阿雪尖叫起来,挣动不止,松年宋星远急忙帮忙按住她手脚,阿雪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叫得更加凄惨,叶神医手下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缝完线后再撒上一层药粉,便用纱布将伤口细细包扎起来。宋星远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般疗法吗,是他见识短浅了。再去看阿雪,只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嘴唇发白。宋星远担心道:她还好吧?
叶神医淡淡一笑。他长相清秀,本不出众,但气质温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血已止住,伤口也已经缝合,没什么大碍了。她只是被痛晕过去,不必担心。说罢皱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阿雪,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会搞成这样?
宋星远付了诊金,便和松年将叶岑送出酒楼。宋星远将钱袋揣回身上,又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刚才来不及拿银票,情急之下便拽了随身戴着的玉牌为阿雪赎身。那玉牌他从小佩戴,得尽早赎回来才是。忽听到松年感叹道:这阿雪姑娘的运气真是好啊。
宋星远问:何出此言?
松年说:叶神医是药王谷谷主的关门弟子,学成下山游历,正好在玉阙门借住一段时日。现在叶神医来砀州买药,而我正好知道他借住在城内哪一家旅店里,这才去请了他来。您说,这算不算运气很好?
宋星远心想,阿雪若运气好便不会经此一遭了。又想到和周荇对话,心中胡乱揣测道:玉阙山此时不许外人进入,但这叶神医怎么能留宿?莫不是和周昙有关?看他刚才那缝针的架势,实在是前所未闻,莫非他也可以这样将断掉的舌头接回去吗?
宋星远回到房间时,染血被褥已经换下。阿雪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嘴里时不时溢出痛苦呻吟。宋星远搬来凳子坐在床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阿雪却忽然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手,瘪嘴委屈道:阿雪好疼
宋星远好笑道:拔剑自刎时见你胆子大得很,怎么现在却这般怕痛?觉得她可怜又可爱,抽出手说:睡吧,睡着了便不痛了。
阿雪道:疼得睡不着。又楚楚可怜地说:公子买下奴家,奴家此生便是公子的人了。我见公子身边没有贴身侍婢,我愿给公子做牛做马,端茶倒水,侍奉左右只望,只望公子不要嫌弃。
宋星远闻言便是一愣:宋家家教森严,父亲肯定是不允许他将不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