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追我了。”
邱怀君侧头朝他说,话音刚落,拔腿就跑,喊了声“拜拜了您”,少年跑起来像风一样,风卷起衣角,露出半截细窄的腰,跑到一半还扭头看他有没有追过来,很快不见影儿了。
幼稚又鲜活。
贺望没有去追,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慢慢抬步走回去。
邱怀君不是傻子,他能看懂贺望眼里的占有欲——先前他会掩饰,会伪装,现在看向他的每个眼神里都明确地放着火,热烈又浓艳的火焰。
先前贺望用火把他烧伤过,邱怀君难以去接受这样的爱意。
他笃定贺青川一定知道这件事,吃完饭,他扯着贺青川到了卧室,把他按在椅子上,开门见山:“你知道贺望在追我。”
“啊,知道,”贺青川手搭在桌子上,“怎么了?”
“贺青川,你是不是毛病?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邱怀君盯着他的眼睛,“那他追我,你为什么不管?”
贺青川……是不是根本没有那么喜欢自己?邱怀君不可控制地去想这个,眼眶都有些红,说不清是委屈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贺青川却是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或许是他的想法本就掩藏不深。
贺青川拉过邱怀君的手,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怀君,你不是很想让别人去爱你吗?”
“谁、谁说过!”邱怀君说得结巴,脸都急红了,“你扯什么,谁他妈要、要这个!”
“心跳这么快,紧张啊,”贺青川手指贴近他的胸口,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听心跳声,邱怀君抓住了他的手,顿了顿,试图将手指穿进指缝里,低声说,“哥,你别推开我。”
邱怀君罕见露出点脆弱,又坚持扣住他的手,眼角泛红。
“没推开你,你不需要去管那么多,也不需要担心这些,”贺青川吻了他的嘴唇,感受着邱怀君僵硬的身体逐渐软下来,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他在邱怀君耳边说,“你只需要被爱,这就可以了。”
·
明亮的火焰烧不长久,邱怀君以为贺望至多坚持一星期,可第三个星期,贺望还是在每天给他变着花样送甜食,盒子里一定夹着半截情诗。
邱怀君嗜甜,那么多甜食却也受不了。
而且无论晴天还是雨天,贺望都会等他一起回家,邱怀君只成功逃开过一次,在一个暴雨天。
在家里等到十点半贺望也没回来,邱怀君心存不安,顶着暴雨又跑回了学校,贺望还在等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啊!”邱怀君攥住他的手腕,语气不善,拽着他走,脚踩着一滩滩水,发出哗啦的声音,“都这个点了,你还等!”
“我以为你被叫老师办公室里去了,或者有别的事情。”贺望解释说。
雨点扑在伞面上,淅淅沥沥的,像一场声嘶力竭的哭泣,邱怀君松开他的手腕,看着贺望被雨水打湿的裤腿,声音缠在雨声里:“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看见你在这儿等我。”
“是故意的,有卖惨因素。但如果你没有回来接我,我还是会等下去,“贺望朝他笑,路边驶过辆车,”哗啦“一声,车灯透过雨映着他的侧脸,显得柔和,”我在这种事情上好像分外有耐心——比如送零食啊,比如写酸话啊,比如等你。”
邱怀君抿抿嘴唇,没说话。
贺望那天晚上回去发了烧,请了三天假。
邱怀君三天里得了清净,得以暂时远离甜食和情书,却常常走神。
第三天的下午,邱怀君有了决定,提前收拾书包,翘了晚自习。
“你干嘛啊?”范扬蠢蠢欲动,“去网吧开黑吗?带我一个呗,我也不想上学了。”
“我回家,”邱怀君随手扔了几本书进书包,干脆利落地背着,“回家去学习。”
邱怀君一路跑回去的,快到别墅的时候买了瓶冰可乐,动作太急,里面攒了泡沫,拧开瓶盖的时候细密地涌出,邱怀君咕嘟喝了半瓶,冰得直皱眉。
别墅里安静,邱怀君换了凉拖,书包甩在沙发上,直接上了楼梯,推开了贺望卧室的门。
贺望正在桌前看书,桌上亮着盏明黄色的灯,右手转着的笔杆应声掉了下来,摔在了地面上,邱怀君说:“你发烧好了吧。”
“好了,”贺望回应,“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聊聊吧,”邱怀君倒是不见外,直接拉了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冰可乐放在一边,“早点说开。”
“说开?”贺望有些不解,侧过身子面向他。
“我不想你再继续追我了,”邱怀君干脆明了,“你别追我了。”
贺望说:“为什么呢?”
“我是那种很怕欠人情的人,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想还什么,但你想要的,我没法儿给,”邱怀君垂眼抠着手指,说,“我不想觉得我在亏欠你,这让我觉得不安。”
贺望说:“只是我喜欢你而已——”
“你如果喜欢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