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蒂斟酌了一下用词,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不想让江岁知道太多,万一又像之前一样,讨厌他做的事就完了,虽然他这次没做,但也有些心慌。
韩蒂转移话题:“你今天都玩什么了?”
江岁浮起笑容,饶有兴致地给他讲了一遍今天摘果子的事,夸了一通樊哥的房子有多么的好,最后在一个话题停住,假装自然地盯着韩蒂表情看:“你怎么不和严观他们一起做生意,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韩蒂愣了一下:“什么生意?”
江岁实话实说:“贸易啊,缺什么就倒卖什么,樊哥说现在做这个最赚钱,他和严观赚了不少。”
韩蒂松了一口气,幸好樊哥没告诉她,他揉了揉江岁的脑袋:“再说吧。”
看来得尽快带江岁走了,这地多呆一刻,就多一丝风险。
江岁发现他又开始魂不守舍了,歪歪头也不再说话了。
到了家,韩蒂拽住她,去拿医药箱:“我给你换药。”
江岁自然地坐下了,撸起袖子胳膊放在他的腿上。
韩蒂看了一眼被纱布包裹的伤口,有些渗血,随口问:“你刚刚洗澡用保鲜膜包上了吗,我怎么看纱布有点湿呢。”
江岁漫不经心地点头:“包了呀,我还是举着手洗的。”
韩蒂失笑,脑海中不由得脑补她是怎么举手洗澡的,他找到纱布扣去解。
突然一怔。
早上他不在家,所以是江岁自己换的药。
韩蒂摸了摸那个活扣。
江岁:“怎么了?”
韩蒂嘴角恢复笑容:“没事。”
*
韩蒂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活扣,他翻来覆去,想了一会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去翻,找到每一件带绳子的衣服去看。
有的是活扣,有的是死扣,带死扣的都是江岁帮他整理的。
他摸着自己系的活扣发呆,难道江岁是看见他系扣时学的?他没有特意教,但江岁聪明,虽然失忆了,许多常识的事情一看便会了,他有几次也是这样慌乱过,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但并没有。
他搔搔脑袋,又躺回床上,像每次一样安慰自己的惶恐,她说不定是自己学的,别担心。
第二天江岁一如往常地吃完早饭看起了书,韩蒂今天无事可以在家陪她,他也拿了一本书坐在江岁身边,半天却没翻一页。
昨夜的惶恐并未退去,他实在有些害怕,可她一如往常,没有半点不同的。
他沉默半晌,啪地一声合上了书,转头盯着江岁看,她的侧脸淡然安静,每次这样看着,他的心也会变得柔软。
江岁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问:“看我干什么呀?”
韩蒂抬手碰了一下江岁的脸颊,突然说:“我能抱你吗?”
江岁愣了一下,恢复常态:“嗯。”
韩蒂长臂揽她进怀,手拎起她一小束头发,在指间缠绕,睨着她的脸颊,突然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江岁觉得他问的突然:“看牙齿的时候?”
韩蒂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不设防的幸福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这些,就是顺嘴说出来了,可能强调爱意的同时,他的惶恐也会慢慢消失:
“那天我约你吃饭,结束送你回医院,你回头敲了敲我的车窗,对着我笑,我看见你头发顶上的小雨点,觉得很好看。”
江岁停下翻着书的手,静静看着他,回忆起来。
韩蒂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摆出各式各样的笑容,笑了一遍又一遍,像是不需要她的参与:“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眼睛里就只有你,好像那场雨也是为了你而下,不然下个雨,为什么会那么美呢?”
他幸福的笑容太过刺眼,让她感到难受。
江岁咽了下嗓子,突然别过头,清澈的眸子眨了两下,一颗水珠沾在睫毛上。
她不记得了,是真的不记得了,她喉头哽塞,说服自己没必要觉得愧疚,但还是有种想说对不起的冲动。
江岁咬住嘴唇,将自己拉回平静,淡然地说:“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韩蒂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失忆的人说这些引起不了共鸣,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回忆起来,我好像没有正式地说过我爱你。”
江岁没说话,侧脸安静,从韩蒂的角度,看不见她的眼睛落在哪里,似乎是对他的回忆不感兴趣吧,但他还是想说,哪怕始终都是一厢情愿。
韩蒂微微抱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带着点蛊惑:“我爱你。”
江岁的身子僵硬起来。
韩蒂:“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陪着你,你也会陪着我的,对吗?”
江岁的嘴角抖动几下,呼吸带着雾气,似乎过了好久,她才闷闷回应:“嗯。”
韩蒂没想到她会这么久才回答,如果她没回答,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