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德就孟九重这一个徒弟,且又是他义弟孟泽之子,孟泽为他而死, 他又岂能不派人看顾孟家儿子。
沈镇远自始自终都没把打斗的人,往圣慾天身上想,而是认为,拦阻他属下的,是血鸦卫的人。
血鸦卫虽名声在外,实力也不错,但他这次带来的人,同样不弱。并且,穆元德在江南,只要穆元德不出现在乌山,那山上这对小夫妻就翻不出什么浪。
沈镇远一副胸有成竹,当跟着况曼,来到山中一处杂草横生的坳谷,被杂草飞溅而起的冷锋,划断耳髻,心底才升起了异样。
平静的风,轻吹草木。
杂草丛中,一块凸出的石头,素衣女子恣意而立,漆黑眸子睥睨着沈镇远。
看着沈镇远脸上那张少年人的面具,况曼讥诮出声:“一代大侠——沈镇远,原来也跟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喜欢藏头露尾。”
话落,脚边一根杂草,突然腾空,飞射而去,直直往沈镇远的脸上,射了过去。
呸,一个伪君子,不配带这种小鲜肉的面具。
况曼这会儿看沈镇远脸上那张面具不爽,特别想撕下他脸上的伪装。
……好吧,看人不爽,啥借口都能找。
“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冽风夹杂杀意,扑面而来,沈镇远轻巧旋身,避开那根试图攻击他面门的草。
被叫破身份,沈镇远也不气恼。伸手,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他真实的面容:“你父况飞舟忙于教务,想必是没时间教你,今日,我便代替他,好好教你一下,怎么做人。”
看到沈镇远的脸,况曼就想起他将阿碧丢进水井中的画面。
瞳底恨意闪烁,况曼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就你……你连人都不会做,还想教本姑娘做人,脸上刷粉刷的太多,要不要本姑娘拿个镜子给你照照。你……连给我阿爹提鞋,我都嫌脏了我阿爹的脚。”
况曼讥笑一声,单膝往前一跨,碎发无风飞扬,一身内敛于体的杀气,刹那间外泄而出,仿佛一尊黑暗中的杀神。
“沈镇远,你知道什么报应吗?”况曼目光始终不离沈镇远,声音低低哑哑宛如魔魅:“我就是你的——报应!”
报应二字一落下,附近所有植物,仿佛物转星移般,瞬间开始移动。
移动的速度极快,快得都成了树影。
地上的草,也随着木系异能那解释不清楚的力量,齐齐折断,然后升腾到了半空中。
看似毫无攻击的草,此刻,仿佛化成了一个万剑阵,如飞梭利箭,整齐一划的往沈镇远涌射而去。
每一根草,仿佛都是一把剑。
沈镇远本没将况曼当回事,在泾山时,他与况曼和孟九重交过手,泾山之战到如今也不过就七八个月的时间,在他心中,就算况曼吃了神丹妙药,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这也是敢他一人追赶况曼的原因,然而,当到看到移动的树木与折草成剑的手法,沈镇远有些不确定了。
沈镇远神情紧紧一沉,压下心底震惊,长剑上手,气沉丹田,无数道夹杂着内力的剑气,刹那间划破长空,试图将飞向他的草劈落。
却在这里,身后移动的树木上,一柄更加锋利的剑,突然从暗处偷袭而来。
剑光冲盈而出,直指沈镇远的背心。
沈镇远是个老鬼,在况曼显现出这不同于常的诡谲手常时,他就警惕了起来。也因为这警惕心,当察觉到身后刺破逆风的寒气时,脚步骤然一滑,避开夺命危机。
第一剑的危机避开,眼前又是无数利草飞疾而来。
他鹰目暗沉,磅礴内力外泄而出,将逼近身的利草,齐齐震飞。
第一波攻击被震飞,况曼一点也不着急。
在这大山中,所有植物都能为她所用,皆是她杀人的武器。
冷眸凝视着沈镇远,况曼黑眸如渊,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她体内蜂拥而出。数不清的蔓藤,随着她释出的力量,仿佛从树上攀爬下来的蛇,笔直对准沈镇远。
周遭诡异的植物变化,让沈镇远心底陡然生起震骇。
这……折草成剑,功力高深者也能做到,但是垂落如蛇群舞的蔓藤?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镇远眼神遽然一睁,大喝道:“妖物。”
不久前,他埋伏在永县外的人死相诡异,再结合眼前诡谲场景,沈镇远顿时找到了原因。
杀死那些人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妖物……”况曼轻笑,笑声透着妖异:“确实是妖物,从地狱回找你清算前账的妖物,沈镇远,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吗?”
声落,况曼眸子轻抬,看着终于失去镇定的况镇远,鄙笑道:“一个阴谋者,一个杀妻背友的小人,却时刻将自己伪装的温润如玉,沈镇远,你……这是在羡慕穆前辈吗?”
况曼严重怀疑这人是在模仿穆元德,初初一见,他与穆元德那透给人的感觉,简直如同一辙。
“一个蠢货,有什么值得本王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