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自己强奸宁南北的事暴露了,心里还骂骂咧咧——这男人真他妈小肚鸡肠,又不吃亏又爽到了,怎么还好意思报警呢,被捅的可是她!
结果人民警察第一句说的却是:“你就是苏果果?有人报警说你盗窃他的贵重财物,而且提供了你的现场指纹,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苏果果当下就愣了。
那个警察看她那副表情,有些不耐烦地又解释了一遍:“一个月以前你在市区工作,是一名外卖员,在送外卖时知果了点单客人的家庭住址和门锁密码,并潜入进去偷盗财物,是不是?”
还真不是。
他们搞错了吧?抓错人了啊!
苏果果急慌慌地刚想解释,那边进来的警察已经掏出了手铐,嘴里吐出句叫苏果果心惊肉跳的话:“报警的受害人姓段,你小姑娘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干小偷。偷了人家上万的手表,你瞪眼也得跟我回去配合调查。”
姓段。苏果果听见这个姓,张牙舞爪想辩解的姿态瞬间偃旗息鼓。
她虚了,她怂了。
她知道报警的人肯定是宁南北。姓段,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南北站在审讯室外,透过那面单向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坐着的苏果果。
他已经知道她的一切了,名字、学历、身世以及籍贯。他撒了个弥天大谎,利用警察局的人事档案,他终于找到她了。
苏果果,苏果果。原来她叫苏果果。
这两个字自一周前他知道以后,就一直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公安局说会帮他找,但茫茫人海,苏果果逃离市区的代步工具还是辆走犄角旮旯小路的黑车——难度无异于追缉远逃山林的通缉犯。
但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用的时间有点久——而且公安局还是看在他背后家族的面子上,若不然一个偷窃案,原本用不着那么多警力,警方原本只说冻结她的身份证等,让她寸步难行到活不下去了自己浮出水面。可他等不及,只能求哥哥们帮忙。
一个月不见了,她还是没有变,粗俗又无理,被质问的时候还嬉皮笑脸地和那个年轻的男警察说话。
宁南北的眼神慢慢变冷,整个人的气质都稍显阴郁起来。
身旁陪同的警察看看宁南北,又看看屋里那个坐在审讯椅上的艳丽女人,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大概是一个月以前,男人突然找到公安局,说自己丢了一个很贵重的手表。执行警员例行登记,这男人却绝口不提自己那个贵重的名表,反而字字句句都在描述他怀疑的那个嫌疑犯。
当时大家就觉得很奇怪,你丢表了,你不说你的表长什么样,怎么一直在说小偷长什么样?既然你知道小偷是谁,你直接去索要啊,再不济也要拿出证据来,才能让警察帮你要回来吧?
实话转述以后,没几天男人又来了,这次带来了一份指纹化验单,还带他们警局的人去看了提取指纹的地方:放表的卧室。这一查,里面的的确确到处布满了他口中所谓“嫌疑犯”的指纹,而且也初步查出来嫌疑犯的身份,一个普通送外卖的,和受害人毫无亲友关系。
他们信了,开始着手调出档案,进行调查,又发现这个受害人是个豪门阔少——这样一个一张口几百万上下的少爷,怎么会为了一块几万块的表这么大动干戈?
他不说,含含糊糊,只说请求警方尽快找到嫌疑人。
现在人找到了,这个受害人又手写了一份谅解书,说不要赔偿了,并且请求免予追究被告任何刑事责任。他只想申请和对方场外私下调解。
“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我想和她解决一下个人恩怨。”受害人说着这话,看着玻璃内女人的眼神明明灭灭。
公安局把苏果果放了。既然受害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好管的,警告了苏果果一下,写了个类似记过的东西在档案里,就把人放了。
苏果果迷迷糊糊地进去,迷迷糊糊地出来。在公安局的大厅,看见坐在公共长椅上的宁南北。
她咽咽口水,拔腿就想跑,被旁边的警察一把揪住:“去跟受害人私下调解吧,不把事情说明白了,人家一纸诉状告上来,今晚咱俩还得见面。”
苏果果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走到宁南北面前站定。
谁也没说话,宁南北就那么安静地抬头看着她。
苏果果眼神闪躲,但看宁南北又恢复成最早她初见他时候那矜贵清高的样子,心里那点儿似有若无的愧疚感也消失了。
他又没有损失什么是吧?
宁南北最后站起来,和苏果果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终于开了两人离别以后的第一次金口:“跟着我,去外面说。”
宁南北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和她重逢以后,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不该,他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在他猜测过的那些情绪里,她可以是惊恐的,可以是愧疚的,也可以是痛哭流涕请求他原谅的——在这场已经宣告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