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尧青泪如泉涌,“刘景浩......你不要把它拿走......”
男人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他的手,血越流越多,那只手所承载的反抗也越来越弱。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它拿走......”尧青用尽气力,捂住那镯身,整个人快虚脱到了地上。
“这是阿姨送我的......刘景浩......是阿姨送我的.......”他望着地上那滩眼泪,眼泪噎在眼底,表情痛苦,“阿姨让我戴着......是她要我戴的.......是她要我戴的......”
刘景浩掰开最后一根小拇指,捏住环身,往外一扯。
镯子内侧刮蹭着伤口,带出一道血痕,尧青疼得惨叫了一声,“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别这样.......”他抱紧男人裤脚,流血的那只手摁在地上,泪混着血,更见刺目的红,“把它还给我......刘景浩......把它还给我。”
“放开。”男人将镯子戴回到自己手上,撇了撇被某人紧抱住的腿,“我让你放开!”
“我不放......”尧青紧紧抱住男人的小腿,眼泪鼻涕糊在了一起,“我不要那一击即碎的自尊心了......我也不要那所谓的骄傲.......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顺你......刘景浩......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把它还给我......”
“你该走了。”刘景浩放下袖子,揪着男人的后领,将他拖拽到门前,“走吧。”
“你还给我....还给我!”
他哭着去扒男人的手,什么体面,什么尊严,什么清高,什么矜持,他都不要了。
他只要那个镯子,那个小小的,款式老土的,却莫名最想坚持留在身边的镯子。
那样的镯子,从来就为所有人看不上,也只有他清楚,那是他在这段感情里引以为傲的全部。
“你把它还给我......”尧青跪坐在门边,“我求你......我可以拿任何东西跟你换......”
见男人一动不动,他忙掏出口袋里的银行卡,双手奉上,“你喜欢钱吗?我拿这张卡跟你换好不好?刘景浩,我拿三十万跟你换.......”
“你这是何苦?”男人半转过身,面孔之阴冷,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三十万都拿了,什么样的镯子买不到?”
“我就要这个......”尧青极力忍着掌间的割痛,泪眼滂沱,“求你了......把它给我......我就要这个.......”
见男人无动于衷,他索性跪行向前,头如捣蒜地磕在地上,卑微如尘土。
“我求求你......求求你把它给我......求你.....你如果.....如果把它拿回去,就意味着我们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完了……”
尧青跪坐在地上,捂住双眼,放声大哭。
泪水从指缝中漏出,滴滴答答,如一颗颗被碾碎的裸钻,散出粼粼光泽。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尧青蜷成一只遍体鳞伤的狗,抱住自己,撕心裂肺地凄诉,“我不要说什么我很好的话,我也不要所谓的无所不能,我不要明明很想吃奶油蛋糕却说我不需要,我也不要明明不想走却还要装作很轻松。
我活了二十七年都没学会做一个凡人,我躲在大衣柜里,每天睁开眼都是那只会发光的铁胆火车侠。那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玩具,就像这镯子。小时候的火车侠已经被他们抢走了,你不要再把它抢走好不好.......刘景浩.......我求求你.....不要把它抢走……”
“晚了。”
男人微微俯身,伸去一只手。似枝蔓般垂下,有如上帝的怜悯。
尧青跪坐在地,颔首垂泪。
衣柜外的那束光旋而灭了,往后是无尽的猛鬼野兽在招手。
泪流泱泱。
庭中飞雪穿门而过,弄堂里,闪烁着几盏枯灯。
冷冽的空气里,哽呜声不绝。只是不再是翻腾滚煮的爆裂,一种琐碎的悲伤在流动。
尧青单撑着手,徐徐收住哭腔,从地上爬起。
他的眼中,不再有任何情绪,也不再有任何温度。
“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灵隐寺的那次吗?”尧青张了张嘴,泪痕犹在,“出来时我遇到个小僧尼,他递给我一张纸。”
“他说你把此生最珍重之人的名字写在那纸条上,佛祖就会保佑他一生健康顺遂。”男人轻摇了摇头,冷笑两声,面如死灰地转过身去,“我在正面写上了我妈的名字,在背面......在背面写上了你。”
男人一声冷叹,一双修目,万念俱灰。
地上的影子虚虚一晃,像彩色泡沫般,旋而被扑灭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输得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