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间,身后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踩踏声。男人回眸看去,见漆黑的巷角里冒出一双大眼睛。
尧青裹紧衣衫道:“想笑就笑吧,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落魄的山鸡,再如何包装,也终究做不了凤凰。”
耗子从黑影里现出身,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递了上去。
“什么?”尧青半痴半疑地接过手来,拿在手上温温的,软软的,只是不知具体是什么。
“是糯米糕。”耗子仿佛读懂了他的疑问般,陪他一块儿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两人身前是一轮肥硕的月。
“我看你今晚兴致恹恹,许是也没吃什么东西,就......将就着吃点吧。”
耗子见男人一脸犹豫,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的食物过于寒酸,不由得叹气道:“罢了,你如果实在下不去嘴,就还给我吧。”
尧青将糯米团塞回到他手上,不可一世道:“这种街边渣滓,喂给猪,猪都不吃。”
“是,您是上等人,上等人看不起咱们的吃食很正常。”耗子兀自启了纸封,升腾的香气透着油纸氤氲飘出,熏得彼此之间,馥郁一片。
尧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要不要?”耗子将糯米糕伸到尧青眼前,再一次确认。
“不要。”尧青恋恋不舍地望了纸包一眼,把头转过去,“我才不要碰这种东西。”
“那你饿肚子我可不管。”耗子二话不说,将整个糯米饭扔进自己嘴里,用力地咀着。
“我.....我跟你说.....你啊.....就是好日子过多了,若你跟我一样,从小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就知道......这些.....这些东西有多来之不易。”
耗子边说边努力将糯米糕往下噎,连话都说不清的他,难得在男人面前有了几分耐心。
尧青冷笑道:“我家鼎盛时,那可是荆川数一数二的富户。别说一块小糯米糕,就算是龙须凤翅,我爹那也是照给。要不是他撒手去了,致使家道中落.......我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田地?”
耗子捂着脖子,闷头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尧青突然很想知道,跟了自己这么久,他除了知道眼前人有个花名叫“耗子”,却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
男人憨憨一笑,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咱们这种杂户的名讳,公子哥儿还是别打听了,免得脏了你的耳朵。”
“让你说就说,屁话真多。”尧青美目一沉,狠狠掐了他一把。
“刘景浩。”小耗子揉着被掐痛的那块肉,嘻嘻道:“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耗子。”
“好,耗子。”尧青站起身,拍了拍西装裤上的灰尘,眉目清冷道:“今天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
男人随他起身。
“不要以为我亲了你一口,你就以为能高攀得上我,你是个贱奴,而我天生高贵。你若还愿留在我身边,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的贴身家仆,当然咯,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跟了我,以后有我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你的,你......考虑一下,我无所谓。”
“我愿意。”耗子想也没想,一口应下,“只是.....还有个问题。”
“什么?”
“你亲了我一口,我能不能......亲回去啊?”男人嘿嘿一笑,红着小脸往他身上蹭了蹭,“就亲一下,咱们就扯平啦。”
07
“放肆!”
太叔公高居正位,将一件粉色鸳鸯肚兜狠狠摔在堂下一对赤身男子身上。
两人身上不着寸缕,额头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凌乱的衣裤就堆在旁边花坛边,像座小坟。
“我好心好意捧你养你,花了数十万大洋把你打造成梨居头牌,你现在居然敢跟一个园丁私行苟且,还是大白天地躲在花丛里,黯然销.魂、云雨巫山,我这张老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尽了!”
太叔公喘着粗气,气头一上来,他就难免有些提不上呼吸。
尧青立在一侧,纤纤玉手奉上一杯刚沏好的雨后龙井,柔柔道:“叔公莫气,不过就是他们二人年轻气盛,一时血气昏头,才做出这样不雅之事,千万别为此气坏了身子才好。”
一边说着,尧青一边看向跪在堂下的二人。其中一位他认得,是梨居新雇的园丁,听说原在乔治中学念过两年书,后来因母亲重病,不得不退学打工,在梨居做一些侍弄花草的杂活。
而另一位嘛......便是常常被自己压下一头的大师哥。
没进梨居前,这位大师哥是叔公手下最得意的门生。天生一副俊美皮囊,尧青没进门之前,他便是梨居最拿得出手的“杰作”。
可尧青来了后,梨居就要换一番天地了。论资历,尧青自是比不过这位大师兄,可论当下的宠爱程度,尧青自是手握十多家公子豪爵的心。两人虽明面上温和良善,但彼此都看不起对方,如今大师兄被抓到暗自行奸,他自然是喜不自胜,恨不得张灯结彩吹他个十天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