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谁让你废话那么多。”少女小声咕哝,嘴硬不肯认错。
“你今天怎么突然会跳舞了?”榕树问她。
少女看着掉落在眼前的雨珠,呆呆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的……我不是跟你说时候快到了吗?应该是真的,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
“你想起什么了?”
“想起一个有阳光的舞蹈教室,我在里面跳舞。”
“是记忆还是身体记忆?”
“可能是身体记忆帮忙找回了记忆?”她伸长手臂,凝视自己白皙皮肤下浮现的淤痕,“这些估计就是练舞留下的。”
“那你以前挺辛苦的。”
“辛苦不要紧,只要不是病情恶化的征兆就好。”她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兔子,“虽然我想找回记忆,但我真的有点怕想起之后情况会变得更糟。”
“所以你现在是不想走了?”
“嗯,我只是觉得保持现状会比较安全……”少女说完,忽然发觉榕树偷换了概念,“谁说我不想走了?”
“……那你走吧。”
“你肯放我走了?”
“我从来也没关过你啊!”
“……”榕树流畅的逻辑噎住了少女矛盾的喉咙。害怕想法会再度落入恐慌的漩涡,她没有再纠结下去。
“你不是说再也不给那个笨蛋信了吗?怎么昨天又给了?”大约是喝饱了雨水,榕树喋喋不休得像个话痨。
“我好心,怕他失望。”少女垂着双臂,蜷起腿,把脑袋搭在膝盖上。
操场上路过的人都成为雨景中的动态,没有橙色的伞在,眼睛失去了焦点。少女不确定那些信是不是真的写给叶理的,如果是,那自己就是在给情敌递情书。可同时,情敌也帮她写下了心情,让她有机会把自己想说的传递出去。
所以那个女生也喜欢叶理吗?她在心中问。
危机好像随时会爆发,不过在无意间卧底了对方的心事后,得出的结论似乎又很安全:像她这样的女生,根本不可能会表白。
“所以你还是在乎他的。”榕树说。
少女撇了一下嘴:“我只是想看他收到信开心的样子。”
第22章 二十一 推理或是胡思
排练了将近一个月,月茗突然告诉大家下周就要举行校庆彩排。据说这次彩排会有老师坐镇,最后要根据总时长删减一些节目。
因为这样,大家临时决定在周六考试结束后进行加练。原本是约好在平时训练的教室集合,谁知到了后才发现旧楼大门被上了锁,于是大家商量着,觉得周末人少,应该可以在主楼地下室占到一个镜前的位置。
转移路上,月茗在最前面带路。简花默默跟着她,听着身后叶理和张希在热闹地讨论熟人八卦,想要加入,却无从开口。
原以为共撑一把伞会是自己在暗恋路上迈出的一大步,可当命运收手,回到人群,她仍是最初那个悄无声息的自己。对比上次叶理和她浅尝辄止的对话,显然,今天他和张希的聊天要比较愉快。
如尘的心思再度尘土飞扬起来,自卑心被无限放大。比起谨慎无趣的自己,叶理应该会更喜欢张希这样开朗的女生吧!
或许,他真的对她有意思?
胡乱的想法很快从叶理喜欢张希发酵成他们会不会已经在秘密恋爱了,简花自我保护地做着心理建设,不愿在任何时刻愚蠢地一厢情愿。
到了排练的时候,张希突兀的笑声终于让大家不能再忽视。
“你们能不能停一下?有话回去再说好吗?”向来随便的月茗都看不过去了。
“是他一直在搞笑,非要给我学阿伯跳舞。”张希把锅甩给叶理。阿伯是他们体育老师的外号,因为是学音乐出身,所以常常会在文艺汇演中担任指导老师。
“不是,他跳舞是真的很搞笑,你们有没有见过,他就这样……”叶理还在不识趣地挥动双臂模仿,“跳得像猩猩一样,超级搞笑。”
“我看你比他搞笑。”月茗瞪他一眼,“你跳得跟个原始人似的也好意思说别人,要是下周还这样,到时候就轮到别人学你了!”
月茗的话惹来了大家的哄笑。简花假笑着融入他们,胸中却感到有些沉闷。
他在逗她笑。
也对,如果他跟我说这些,我恐怕只会敷衍地笑两下,然后让他站好,专心排练。
终究是自己无趣。
整治完捣乱分子,大家练习的态度都端正了起来。
副歌部分有个男女生牵手转圈的动作,简花很“不幸”地和叶理分在了一组。为了让自己心无旁骛,她不断在心中默念“他不喜欢我”、“他和别人在一起更开心”、“他就是个海王”这样的话。然而在转身伸手的瞬间,紧张的情绪还是不自觉占领了全身。她的左手和心跳一样虚浮在他的右手之上,像是在介意男女授受不亲,又像是不确定的试探。
两人就这么空悬着手转了半个圈,随着身体的移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