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叶理对她的反应不解。
刚才他看舒简花转过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就对她微笑示好。没想到舒简花愣是假装没看见,把他像傻子一样晾在那,问有什么事也不说。
莫名其妙,叶理想,明明没招她没惹她,平时说话也好好的,但她就是经常对自己视而不见。
难道是嫌我学习太差,想和我这个坏学生划清界限?
应该不会,之前跟她聊天,感觉她人还挺好的。
那为什么老这么躲躲闪闪?难道之前的友善都是假的?是在做表面功夫?
奇怪。
他再看舒简花,见她偶尔摇头晃脑,偶尔唉声叹气,也不和身边人说话,就一直在用手扇风,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也对,叶理想,她好像一直都很奇怪。
“真好。”离拍照地不远的榕树上,洛晴宏观地看着一切。
一周过去,悲伤的情绪被时间冲淡了很多。她又恢复到从前那种消磨时光的状态,只是每当看到这种属于青春的场景,她还是会为自己遗憾,不可避免地有些感伤。
“还有十一个才到我们班,也不知道相机能不能拍到我?”她这么说。
“别,会吓到人的。”虽然知道相机并不是什么超神的物品,不过榕树还是顺着她的说法反驳。
“为什么我拍照就会吓到人啊!”半自嘲半发泄的语气,越说越心酸。
拍照现场乱哄哄的。由于学生们一直在交头接耳,摄影师迟迟不能开拍,最后负责秩序的老师终于不耐烦了,直接开始大声倒数。
“三!二!一!”随着快门按下,不管大家有没有做好准备,笑的不笑的,正常的奇怪的,好看的不好看的,都被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每年都要分别,每年都有留念,我也算是见证了很多人。”榕树声音淡漠,仿佛内心早已不会再为离别而波动。
“你这个很多人里也有我一个,你也是我唯一的目击者。”洛晴亦面无表情。
“说实话,我宁愿永远不认识你。”树说。
飞鸟经过天空。风将树叶吹下。拍完照的学生们从阶梯上下来,散开,递补上下一个要拍照的班级。
一些温暖的情绪,驱使洛晴抱了抱树。
撤下来的学生们经过树下,从侧面的楼梯上去教学楼。洛晴在人群中看见了叶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边走边和人聊了一路。私心希望他能抬头看一眼,哪怕只是投来一个遗憾的目光,至少可以证明,他还记得自己。
然而他终究没有抬头,没有一个眼神,就这么普通地路过了。
虽然叶理曾有心给自己献花,说他们有缘,但现实就是,缘分早已断了。他们缘分的开端就是结束,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故事。
无论多么惋惜,结局都不可能改变,所以听到的人只需要在听到时发出两声叹息,然后脱离阴影,继续过好各自的生活。洛晴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伤害自己的不是叶理,能为自己献上一束花,已经是他很大的温柔了。
她目送叶理回班,然后在他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个写信的女生。
那女生和另两人走在一起,不怎么说话,全程只看了前方两眼。洛晴看出那两眼是有意的,是小心的,一如她给树洞的那些信,有很多想法,却都被置于安全之中。
“我挺羡慕她的。”洛晴说。
“谁?”
“那个写信的女生,我很羡慕她。”她看到他们走进班级,缓缓把头靠在了树上。
“只会把秘密告诉树洞的人,这种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榕树说。
“没有结果我也羡慕。”洛晴很坚定,“我羡慕她的那些小忧愁,即便这对当事人而言可能是痛苦的,但我就是羡慕。很多自认为成熟的人肯定会说‘这些都是幼稚的感情,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我就是羡慕,我情愿被他们嘲讽……”
“没人想‘识尽愁滋味’。”
“是,比如生老病死。”
她平静地接下话,仿佛已经是个真正成熟的人。
“你们不是喜欢同一个人吗?你现在不吃醋了?”榕树企图把话头拉往轻松的方向。只是洛晴没有接它的话,她发呆一阵,然后幽幽说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我老了,要死了,我希望是死在春天。”
“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些?”
“那天天气太舒服了。”她闭上眼,回忆起记忆里微小的幸福,“大概是四五月份的时候,阳光明媚,温度差不多二十出头,是夏天快要来的那种微热。我中午去上学,在树荫下的车站等车。忽然一阵风吹来,带着那种春天植物光合作用的气息,我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温柔包围了,是那种来自自然的温柔,超级舒服……”
不远处,又一批拍完合照的学生散场,吵杂的声音随他们四散,打扰了洛晴对温柔的回想。
“然后我就特别感动嘛,就想要一直感受那个氛围。”她埋怨地看着那群吵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