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带着木盒去了议事的厢房,蔺伯苏亦步亦趋地跟着,跟到门口,裴旭日伸手拦下了他:“王爷,这差事是陛下交于我们的,就不叨扰您了。”
“本王对机关术有所研究,会有帮助。况且事关陛下安危,早一日抓出真凶,陛下便能少一分危险,本王不可坐视不管。”
裴旭日杵在那岿然不动,言辞略显不耐:“朝臣皆为陛下效力,皆担忧陛下之安危,若是都如王爷这样什么事都掺一脚不都乱了?”
房内,裴珠月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细细端详寻找机关,短时间内是一点线索都看不出来,而门口的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讲道理。
裴珠月虽然不怎么想见到蔺伯苏,但她不得不承认蔺伯苏这人很有能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华斐然,那些个奇技淫巧也是略通七八。
这事他说不定真帮得上忙。
“哥,让他进来吧。”
裴旭日仍有些不愿:“珠月——”
“让他进来。”
蔺伯苏长眉微挑,手指轻轻推开裴旭日,背着手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差点没把裴旭日气坏。
蔺伯苏张张嘴想说一些关于机关术的口诀门道,展示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然而,发出一小个音节就被裴珠月打断了。
裴珠月将木盒推到了蔺伯苏跟前,正色道:“劳烦王爷了。”
蔺伯苏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喉结滑动一下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好。”
月夜,月亮又偏了几分。
裴旭日单手支着下巴,一对和裴珠月极其相似的杏眼缝隙越来越小,随后就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裴旭日估计是梦到了什么,身子一惊,手一晃,头磕到了桌面上。
他当即惊醒过来,看着还对着研究木盒的蔺伯苏,他打了个哈欠,问:“王爷,可找到办法开这木盒了?”
裴珠月也是撑着脑袋一瞌一瞌的,算着时间再过两盏茶公鸡都要打鸣了,裴旭日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推搡了下裴旭日,嗔道:“你别说话打扰人家王爷。”
下一秒对蔺伯苏又换了一副嘴脸:“王爷,您要不先去休息,等明日再看,此事我也已禀明父亲,他说明日会有专门研制盒子的木匠过来,都说术业有专攻,相信木匠来了会有办法的。”
这蔺伯苏终究是为了他们而这般辛苦熬夜的,人得知道知恩图报不能忘恩负义。
蔺伯苏摇摇头,神情有些许严肃:“这盒子普通的木匠恐怕开不了。”
裴珠月闻言心下一紧:“为什么?”
“我研究许久发现这木盒在墨氏机关图谱中看到过类似的,这种木盒坚硬如铁,外力破坏不了,只有将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顺序排列方可开启。”
裴珠月看向木盒,瞧着木盒上面杂乱的浮雕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她没有深究,伸手就去掰那些浮雕,她道:“现在还有时间,一种一种方式排列过去总能找到正确的那一种。”
然而,上面的浮雕纹丝不动。
裴珠月:“王爷,您不是说只要将上面的浮雕按照既定的顺序排列就好了,那为什么这个动不了。”
“上面的浮雕总共有十五块,只要将卡住机关的锁扣拿掉,浮雕就能移动了。”
“那锁扣在何处?”裴珠月忙不迭地问道。
蔺伯苏伸手摁了下木盒底座,木盒的侧面当即出现两个小孔,三根小木棍从三面伸出来。
蔺伯苏脸色凝重,声音低沉:“这木盒与那谱图中的极其类似,但类似终究不是一样,图谱中的锁扣只有一根,而这有三根,三分之一的机会,若是抽错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是震天雷,可能是毒针,亦或是其它。”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沉沉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你在说什么!?”裴旭日瞬间就知道裴珠月想做什么:“你当我是死的吗,我是你哥哥,这种事情哪轮的到你。”
“盒子是我找到的,理应由我开。”裴珠月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像她这种常年上战场的,早就不怕死了。
“你说什么鬼话,”裴旭日忍不住爆了粗口:“天牢中那么多死囚,让他们去做就行,哪里需要你亲自来做。”
死囚?裴珠月何曾没想过。
“那些亡命之徒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好了哥哥,”裴珠月嘴角咧起一抹笑:“你看这么小的盒子震天雷能有多大威力,就算是毒针那御医不是还待在灵云寺嘛,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更何况王爷这也是猜测,说不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这就单纯地多了两个锁扣。”
“你死了这条心,我是觉对不会答应的。”裴旭日一字一句地说道:“并且,这是你还做不了主,皇上将彻查刺客的事交给父亲,在这找到什么也全应由父亲同意,你不可擅自行动。”
“哥——”裴珠月抓住裴旭日的手腕晃了晃,“我向来运气好,你可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的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