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慌,白颢子不是说除了小雨以外,没有虫可以凑足一万分吗?
虽说圣雄勋章准备有两枚,可我原本的计划是用别东西作为的补偿,而这个计划绝不包括我这副病骨支离的身体。
可是授勋仪式箭在弦上,话是我说的,不能当着整个部落的面失信,实在不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如今病重,那陌生的虫子总不好强迫我,毕竟我依然是皇帝,要是敢乱来我就阉了他。
想到这里我的头就开始痛,吃了止痛药依然不管用。
无色用药物暂时阻断了我的第四进化,可虫母刻在基因里的进化本能无法被抹去,我现在急需雄虫的信息素,脑子疼得想要裂开。
这是来自母神的催促,她最不喜欢懦弱的孩子,也不喜欢犹豫和徘徊,她扼住我的喉咙,一点一点收紧:”去拥抱雄虫,进化才是你该走的路,你在等什么呀,不听妈妈的话了么?502,月?” ”啊——!”
...... ”陛下,您怎么了?”
侍卫听到喊声进来,我扶着满头冷汗坐起身,看了眼旁边依旧昏迷的斐纯,沉默许久,吩咐道:”去找两只雄虫,声音要好听,不要烈性信息素的。”
得不到回应,我微微蹙眉,瞥一眼呆住的侍卫。
虫子像被电流激活,一蹦三尺高,落下来说话都在打结巴:”您、您真的要召唤其他雄虫吗?”
也难怪他不敢置信,除了圣雄和赤兔,我从未亲近过别的虫子,更没有一次性召唤过两只。
侍卫指着自己鼻子,毛遂自荐道:”您看我......我成吗?”珑宫按等级排序,侍卫们也都是高级种出身,圣雄不在,他自然也有资格。
我略闻了闻他的味道,点点头:”可以。”
侍卫翅膀剧震,急忙要去传唤另一只虫子,他踏出一步又返回来,看看我的腿,”需要我抱您起来吗?” ”不必,你们在授勋仪式的后殿等我,朕自己过去。”
我不想吵到斐纯休息,撑着宝石权杖站起来,清脆的敲击声落在走廊,一步一步往后殿挪去。
我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几次差点摔倒,等到了后殿时已是满头大汗,薄薄的寝衣贴在后背,透出苍白的肤色和瘦削的肌骨,殿里响起整齐划一的两声吞咽。
察觉到我的不悦,半跪在床边的侍卫和另一只高级种立刻低头,但埋下去的眼神依旧灼热,他们等了一会儿,左边的高级种首先按耐不住,伸手朝我光裸的小腿摸过来。 ”你僭越了。”
我用权杖的尖端按住了他的手背,还没使劲高级种就嗷嗷直叫,我知道他是故意叫的响亮讨我开心,我也没真的生气,他们乱窜的信息素让我很满意,头疼缓解了许多。
我也就大发慈悲不去追究他们不穿衣服的罪过了,直接越过兴奋过头的雄虫坐上床,两只虫子想爬上来,被我用权杖轻轻按在了地上。
手背都忍出了青筋,却不敢动。 ”你们会念诗吗?” ??
我扔了两本诗集给他们,懒洋洋躺进柔软的床褥里,支着下巴,”第三十七页,陈风。月出。”
雄虫面面相觑,一人捡起一本,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开始念诗。
侍卫文化课不过关,好几个字都认不得:”僚......僚......”
我只好一句一句带他念,教会后让他通读。
侍卫一字一顿:”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不对!”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不对!”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哎呀不对不对!你怎么这么笨呢。”
怎么念都感觉不对劲,越听越刺耳,我让他闭嘴,让高级种念另一首通俗一点的。
我褪下汗湿的衣服,手指放在锁骨上,一点一点游弋,让他看着我念,眼里要有月光。
高级种痴痴地问我月光是什么,我猛然惊醒,失魂落魄地别过头去。 ”我也不知道。” ”陛下也没见过吗?” ”我只在学园里看过全息投影,有个人说我像月亮一样好看,有一天他会带我去看真正的月光。”
说到这里,我沉默了。
高级种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
我也想问自己还记得后来吗?
过去这么久,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呢?
哪里是诗念的不对,明明是念诗的人不对啊。
我点了一根烟,叫他们都出去,侍卫羞愧地爬起来,提醒我授勋仪式快要开始,礼服在床头。 ”知道了。”
一根烟的时间,穿好礼服绰绰有余,但我始终坐在床头没有动,头已经不疼了,可心在缓缓下沉。
我盯着那缕幻梦般的青烟于指尖散尽,直到钟声敲响,随手扯了最上面的镶着珠宝的披风搭在肩上,去了前殿。
没有人观礼,辉煌的宫殿显得有些空荡。
新一任圣雄的铠甲上还沾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