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没有搭理他们两个,直接开始审问道:“你!女娃子,是你把秦中举推下楼的,你们有啥子仇恨呢?”
“你送给他咾?尚彪,案件还没有查清楚,凶手也没有抓到,怎么能把证物送人呢?胡闹嘛!”李队长顿时板起面孔,训斥着唯唯诺诺的胡保长。
李远钦眉梢一挑露出惊异的神情,“是吗?大记者,这个旧东西值好多大洋啊?”
“问个啥子呦,人都走远咾,查不醒火被县长晓得,又要加上一条罪过喽。”李远钦的心思已经不在抓伤员上面了。
“啥子油灯?”保安队支队长从警察手里一把抓了过去,对方本意是不肯撒手的,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就勒个!一盏旧油灯不值几个钱噻。”说完不在意地返还给乐仙童。
“一百万个大洋,哪得买好多洋面洋布啊?尚彪兄弟儿,有勒么一抹多钱,县长豆是个屁,老子还干啥子保安队长,还是个支队长喃?啥也不要咾,到成都省头享福哈。”支队长乐得合不拢嘴,像是已经把油灯换成了大洋,做个悠哉游哉的寓公,三妻四妾,丰衣美食,梦想成真了。
“我,我。”女子吞吞吐吐难于启齿。
面容憔悴的女子黯然神伤地看了一眼韩队付,对方更是沮丧地低下了头,“是啊,我没有她幸运,那浑蛋毁了我一辈子,逼着我抽大烟,落了一身的病。若是没有彭神父,我早就不在喽。”
“乐以南!晓得,北路征收委员嘛。”杨柳露出鄙视的眼神。
“哎,你是不懂吧,这是文物,好值钱呦,对古玩字画这方面我拿捏得死死的。没听记者说吗?这是明朝以前的东西,可得值些钱呢。”胖老头不甘寂寞,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他向队长着重提醒道。
“是两回事,你不晓得,七年前姜家客栈来了个收租子的,住店时摔伤了腰,不能动咾,后来吊颈寻了短见,租子没得操到,只从他的荷包头操出个木戳子,晓得他叫秦中举。将才听乐队长讲,他认得勒个人,是何光烈的管家。”保长像似突然想起来的,“还有送给乐队长的勒个油灯,也是死者的家当。”
,逼着回成都省再入火坑哦。”红嫂子为表妹竭力开脱着。
胡保长也点头同意,“哪个想走咾?查嘛。”
乐仙童把女子上下瞧了个遍,像是发现了稀奇物件,“你是南充的女学生,何师长的小婆子,姓杨叫杨柳?我晓得你!”
“我替她说,幺妹是南充的女学生,十年前被军官霸占为小婆子,关在成都省的宅子头像个犯人,趁着恶霸去打仗,她跑到我勒该躲起来咾。”她伤心地望着可怜巴巴的表妹,“可没得想到,军官的管家去竹麻场、药材铺、勒个茶楼来收租子,遇斗了杨柳,一眼便认出来咾,非得马干她回成都省去。他们在楼上吵嘛,老巴子抓着幺妹不放,豆那么一推,他各人一脚踩空摔下去咾。”
“是,是,属下失职咾,证物咋子能送人嘛?乐队长说他和死者认得,兄弟情深,要留个念想,豆没得考虑,随口答应咾。”加以解释后转向那忐忑的警察,“乐队长,是我的不是,考虑不周,勒个油灯不能给你咾,是证物。等抓到凶犯以后,再上交到省会公安局,那时豆是你的哦。”他不容警察多说强行夺了去。
警察故作亲密状,“我们是老乡哦,也是顺庆府人,我的叔叔是有名的绅士乐以南啊。”
中队长装出十分同情的样子,“当年南充市面上传遍了,何阎王相中了两个女学生,一个姓易,一个姓杨。姓易的被同学罗瑞卿救走了,不晓得躲到哪里去啦。可你没那么幸运,被逼着成亲喽。”
“好嘛,舍得十万块大洋,别说是宋孝特,豆是二旅旅长余如海轻松摆平。不关事,莫得啥子是钱解决不到的,如果不行,豆再加十万。我也不当保长咾,去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哟。”胡保长随着朋友美滋滋地憧憬着,忽然记起了下江人的事,“那七个买土纸的还没得问呢,还问不问喃?”
“那是最好,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嘛,看你有好大的本事。”李远钦不疼不痒地给予响应。
乐仙童是无比的失落,摊开双手愤懑不已,“这整的是啥事啊?明明是我的了,却又要回去,出尔反尔没有信用嘛。”他怒视着姜家呵斥道,“都怨你们,都怨你们,今天就把这案子了结啦,秦中举在这穷乡恶水有啥子仇人啊,一定是图财害命,凶手跑不出这磨西面。油灯哪个也不许带走,它是归民政府的。”
“啥子火坑?你们说的姓秦的是哪一个嘛?尚彪,他们说的是一个事吗?要把我整神喽。”看来李远钦并不了解客栈发生的事情。
“好,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秦中举是失
“你咋子晓得我?你是哪个?”
刘三哥从李队长的目光中看到了嫉恨、后悔与贪婪,“它是四川邛窑产的省油灯,我估计了一下,至少得一百万。”他说的单位是人民币。
“二位,搞醒火咾,这油灯现在是我的喽,是胡保长送给我的,是中举兄弟留给我的纪念。”乐仙童生怕他们把宝贝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