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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讲讲你把我绑走的目的了吧。”
江子成百无聊赖地问着,手脚是捆着的,来前眼睛也套了布,心里估摸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等眼罩摘了才发现到了杨平的私宅。杨老板给他手脚捆到了椅子上后便走了,留他在原地待了半个小时。他原先做好了和杨平拼杀的准备,没想到杨老板还有心情把他晾在一旁。
杨平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没有做回应。他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时,带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我现在松开你,不必尝试攻击我,外面也有我的人,你一个人是出不去的。”他说道,得到江子成肯定的回答,解开了对方手上的绳子。江子成抚摸着手腕上的淤痕,依然没有想明白为何杨平会带他来这里。若是想要杀他,大可不必废这些周章。
“你不想杀我?”
“新派败北已是定局,我没有必要杀你。”
他回答,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江子成,“酒没有毒,不必担心。”
江子成接下酒,但没有喝,只是将杯子放在了扶手边上,“你想要什么?”
“真相。”
杨平说道。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江子成依然没有什么反应,隔了许久,却突然问道:“你的福利院之行收获怎么样?”
杨平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江子成指的是那对在福利院中唯一还活着的孤儿院儿童的父母,“他们太老了,记忆出现了许多断层,几乎没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你们还是知道了点儿什么,不是吗?”江子成笑着看他,将酒杯举起来,轻轻地与杨平碰了一下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老得失了形了,我才会放过他们,让他们活下去。”
在杨平的寻找里,其他的父母不是没有记录在案,就是早早离世,他的确考虑过封口的可能,只是没有想到江子成会主动承认。
“圣马丁在成为胜合的资产前只是一间缺少资金的福利机构,但就在被胜合接手后,突然便摇身一变,不论是环境还是管理人员……要放到今天来讲,几乎算得上是高级了。”他说道,“每年都有孩子通过胜合的层层选拔进入这里,在来之前,他们或许也有自己的父母,只不过在圣马丁里,所有人都舍弃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只用序号相互称呼。”
“你没有毁掉自己的死亡档案。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死在火灾之前,他也和你一样还活着吗?”
”你认为呢?“江子成喝了一口酒,“不,他已经死了,就在火灾之前。”
“圣马丁的内部以两人组成一组,除了学习必要的知识和体能训练以外,我们每天都会对彼此进行测试,他是我的组员。每周三我们会有一天休息,那一天'爸爸'会来孤儿院看我们。”
他说,眯起眼睛来观察着杨平,随后说道:“你应该见过他。”
杨平知道知道他指的是胜合上一任的老大。他刚进入新派的时候,老大就已经不怎么出面了,但江子成说的没错,他的确见过他,那个时候只觉得是一个严肃冷漠的中年人,所以在他听说老大亲手枪杀了所有自己的兄弟的时候,他难得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爸爸'很温和,经常给我们带玩具和绘画本,虽然这些东西孤儿院里都有,但是我们只被允许碰'爸爸'送来的这些。'爸爸'经常对我们说,只有最优秀的孩子能够离开这里,那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做什么测试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我那时并不理解'爸爸'是什么意思,我不讨厌孤儿院里的生活,但也有孩子发了疯地想要离开,我见过几个,但后来他们都消失了。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优秀'。”
他说着,语调缓慢,像是在回忆过去。杨平随后问他,“你的同伴,是怎样死的?”
酒液短暂地在玻璃杯的弧面留下深色的印子,光芒折射,把那一点深红投射在江子成的眼中。
“孤儿院一共四层,层与层之间并不流通,二十四个孩子被分成十二个小组,按照测试的顺序居住在各个楼层标上序号的房间里。舍监经常同我们做一个游戏,不同房间的孩子选择一个方法比赛,可以是象棋;也可以是心算……赢了以后就可以搬到楼上的房间。我和他是很好的搭档,我们赢过很多人。他和我不一样。更外放,更活泼,我相信也比我更优秀。那时他常常对我说,靠我们两个一定能一起离开这里。我那时觉得他古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但如果他想,我也可以去做。”
“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测试,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爸爸'也来了。'爸爸'说,这次游戏的方式由他来选择,然后他交给了我们一人一把枪。”
他说。他记得他接了下枪,和'爸爸'说,他不想离开这里,他没有那么优秀。但爸爸把他的手抓到手心里,他看上去还是那样温和,却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你不喜欢'爸爸'吗?”'爸爸'问道。
“我不可能赢。之前不管是体能还是智能,彼此测试的成绩永远是他比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