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章蘅棠扭动着挣扎,身后那人顿住,须臾后冷冷问道:郡主还要属下当马吗?
随着他的力度放松,她才能脱离开来。章蘅棠恼羞成怒,第一时间使劲的扇了他一巴掌。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这一巴掌他本可以躲,但没有躲;这一声狗奴才打醒了他不经意生出的一丁点妄想。刚才他竟会失控抓着她,真的像个畜生一样在发情。
小郡主长得像是华星秋月,笑起来熠熠生辉;又像是海棠醉日,娇柔芬芳。他喜欢小郡主每日独独召他前去,虽然他性情愚钝,无法想些讨她欢心的话,不过只听着她说话也挺满足的了。
无论他喜不喜欢小郡主,或她是否待他与他人不一样,都不重要。正如她所说,她是主他只是奴才,这是永不可能的跨越。
寄芙,送竹!
门外候着的婢女隐约听得郡主后来的骂声,小郡主很少会发脾气,一发就少不了受罚。送竹哆哆嗦嗦的打开门锁,却见徐枢敛首站在门旁,不动声色,章蘅棠在榻边满脸不忿,玉指指着徐枢道:把他拉下去杖二十大板!
两名女护卫进屋来押着徐枢要往外走,他竟也顺从,除了那一句:我自己走。
寄芙冒着冷汗进言,郡主,若是杖打他,今日之事就会闹大,王爷那边不好托词。
送竹也惊觉过来,望了一眼寄芙,然后接口道:郡主,他是王爷编制的部属精卫,若要处置,最好交予王爷才为妥当。
就算王爷宠得让郡主随意调动他的边卫,不代表不会追究今日在屋内私会之事,后者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章蘅棠望着那道挺拔如松柏的身影,心里有些酸涩,终是甩了一下手,就此放过他。
自从侍卫徐枢轻薄她之后,她再也没有召唤过他一次。日子在平淡中过去,章蘅棠闲着无趣,便取出压在仕女瓷枕下的风月记事,她之前只来得及偷偷看完那本坊间话本,里面对男女性事一笔带过。
那些缠绵悱恻的情事,让她想起来就面红心跳,夜里还曾梦到过她和徐枢也跟话本子里一样,在青山绿水里涉步,会牵着手,分别时又会相拥着不舍。
本来以为那日她气得不轻,应该不会原谅他的。结果没过几天,脑子里、睡梦里又是可恶又可恨的徐枢,她还是那般念着他,思念得心乱意麻。
特别是想起他在身后紧贴着她的片刻,当时是嫌弃,事过却回味,真的弄不清是什么心态了。
章蘅棠没想到看完风月记事后,她更加对徐枢耿耿于怀了。
风月记事,大部分描述男女间的床笫之事,感情只是辅助,其中更是有对性器的描述,她总算明白了徐枢顶在腰上的物事是怎么一回事。
风月记事说,男人动情就会动身,这么说,徐枢也是对她有意?
章蘅棠哪里会知道,这种描述,不过是风流才子给自己找着多情做借口。
这日,章蘅棠前去给虞王妃请安。虞王妃是她生母,亦然是云宣王的续弦。虞王妃出身名门望族,容貌才情有名在外,云宣王在新婚当晚果然就一见钟情。就算后院有七、八位花容月貌的夫人,还有上百名年轻貌美的姬妾,云宣王还是对她最为属意,一年的大半数夜晚都宿在主院。
虞王妃当下正与几位夫人打着叶子戏,母女两人的谈话并不热切,眼角余光还留意着在一边玩耍的小儿子章桑榆。
章蘅棠意不在此,观摩了一刻,悄悄往屋里潜伏
屋外有送竹在探风,她在寝室里左翻右寻,在雕刻得飞花龙凤的紫檀木嫁箱里,找到母妃出嫁前压箱底的一套图册。打开第一页就被上面不着寸缕的男女人绘吓住,还是彩色的,差点甩手而出。
嫁箱的棚顶没有一点灰尘,看来母妃不是常常观看,就是特意让人天天擦拭过。
章蘅棠挑了两本最厚的,走出去递给寄芙。四盼无人,寄芙忙塞入宽大的襦裙内,放松腰带束紧书册。
三人鬼鬼祟祟的出去,章蘅棠心不在焉的请辞。出了院门,走出十来丈,三个慌张得像是鹌鹑一样的人儿直抚胸口吁气。
属下见过郡主。两名在长廊走动的侍卫走过来行礼,章蘅棠洁白的脸颊猝然飞红,幸亏连同徐枢在内的两名侍卫行礼完毕迈开步子便走。
徐枢不是在父王的院子外驻守吗,怎么成了巡卫了?
章蘅棠正奇怪着呢,安谧的环境里猛然惊响啪的一声。原是送竹裙内的图册掉在石面上,其中一本恰好翻开一页
章蘅棠一口气提到了喉咙,根本来不及阻止,反而是徐枢适时的替她拉走另一名侍卫的注意力。
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想必,最先回头的徐枢也看见了
送竹和寄芙一人一本把书册捡起来,跟着脸快红成苹果的小郡主灰溜溜的逃离现场。
章蘅棠想了两日都想不通,徐枢到底怎么想她?可她也不能直接跑到人家面前问吧,这该如何是好?